白癜风患者的守护天使 https://m.39.net/disease/a_6204334.html我们可以紧跟时尚潮流,可以活得精致,却不能只做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辈。
既有魅力十足之姿,又有秀外慧中、柳絮才高之态。说得容易,想得当然,若要做到还真非一件易事,尤其是在纸醉金迷的洪流中,潮打潮,浪打浪,一不小心过了头就容易迷失自我,得了其虚,失了其髓。
民国时期,有位女子,别人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她是含着耀眼的钻石出生。长大后,她更是东方时尚的代表,Vogue杂志评选的“最佳着装”中国女性,就连宋氏姐妹在潮流时尚方面都曾向她偷师;法国玛丽王后、摩纳哥王妃、美国总统杜鲁门的妻子这些国外名流也对她表达过一番惊奇溢美之言,外国人直呼她为“远东最美丽的珍珠”。
三岁幼龄脖子上戴沉甸甸的钻石项链
她叫黄惠兰,祖籍福建,出生于爪哇,也就是如今的印尼。父亲黄仲涵凭借一身本事做到了“爪哇糖王”,身边一位正室,十八个姨太太,四十二个孩子,黄惠兰作为嫡出之女是黄仲涵最宠爱的掌上明珠;黄惠兰的母亲魏明娘也非等闲之辈,她长相惊艳,聪明伶俐,十五岁时嫁给黄仲涵,生下两个女儿,为了女儿们一生的荣华富贵操了不少心思。
黄惠兰是魏明娘的小女儿,魏明娘自是疼爱有加,黄仲涵也是对其宠得毫无边际。
在黄惠兰不到三岁时,夫妇二人就为小惠兰准备了一条镶有80克拉钻石的金项链,沉甸甸的有着小婴儿拳头般大的钻石在小惠兰胸前晃着,不时地敲击着她的胸口。一来二去,小惠兰的胸前留下了一道难看的伤痕,魏明娘见后,才立马吩咐仆人取了下来,为其珍藏起来,日后佩戴。
不过,这条镶有80克拉的钻石项链,不过是黄惠兰一生当中,无数珍宝中的一个而已。长大后的她,随着首饰的更新迭代,她早已有了新的心头好。
当然,所有购买珠宝首饰的钱财,都是出自她那位富豪父亲。对女儿的要求,黄仲涵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毫不含糊。黄惠兰,自打出生时起,就享受着这样的一切,因为父亲的财富,社会各界人士骄纵她,谄媚她,追随她。以至于到后来,她像极了一个被宠坏的“天真孩子”。
不过,魏明娘虽疼爱孩子,却也深知对女儿教育的重要性。那个时期,鲜少有女子进入学堂,她就干脆从各地请来老师,到家来为女儿授课。通过学习,黄惠兰精通华语、荷兰语、英语、法语、马来语等六国语言,书法、音乐、舞蹈、开车、骑马也样样都会。
在黄惠兰长大一些后,母亲魏明娘因不满丈夫娶姨太太一事,就带着女儿旅居国外。在欧洲,黄惠兰常常以曼妙的身姿出席于欧洲各大名流场所,她灵动的舞姿,出色的长相,引来无数富家公子大献殷勤。
不过,受母亲影响,骨子里有着传统中国女孩思想的她,在对于未来伴侣这方面,却表现得并不那么开放。一般的凡夫俗子也还真入不了她的眼,“宁缺勿滥”就是她的择偶信条。
理智下结合的“相当婚姻”
黄惠兰带着父亲给予的财富,辗转于各大名流舞会,一年又一年,她享受着,等待着那个“正确的丈夫”。
年伊始,一场因缘际会,打破了她27年单身生涯。
顾维钧,中国出色外交家,年,在巴黎和会接近尾声之际,一日,顾维钧来到了老同学简崇涵家做客。简崇涵的妻子黄琮兰就是黄惠兰的同胞姐姐,姐妹二人感情很好,就在她的家中,放了一张黄惠兰19岁时拍的照片。和顾维钧闲谈之余,不经意间,他见到了黄惠兰的这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年轻漂亮,天真活泼,气质非凡。瞬间,顾维钧被其深深吸引住了,一股未见其人就一见钟情之感喷涌而来,他目不转睛地一边盯着照片,一边向黄琮兰打听这女孩,从黄琮兰的口中方得知,这是她的胞妹。
顾维钧
顾维钧婉转地向黄琮兰表达出了自己的倾慕之情,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有缘相聚。这厢,黄琮兰一听,立觉合适,她立马向母亲魏明娘告知了此事,就这样,在姐姐和母亲的安排下,顾维钧和黄惠兰在一次宴会中相遇了。
宴席上,顾维钧见到黄惠兰真人后,很是心动。不过,黄惠兰对他却未动情,只是,见宴会上的来人都对其敬重有加,出于好奇,渐而交谈起来,通过深谈,她知眼前的这名男子非寻同一般。
她开始接受顾维钧的追求,一来二去,从交往中,黄惠兰享受了外交官政府给予的优待,这份与父亲财富带来的不一样的殊荣让她倍感兴奋。当听到顾维钧说起,她成为外交夫人后可以和他一起出入英国白金汉宫、法国爱丽舍宫和美国白宫时,黄惠兰更是激动不已。
顾维钧说这番话来,一是投心爱女子之所好,二是他确实想成一个家了,在妻子唐宝玥去世后,两个孩子没了母亲的关爱,他想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
一结婚就做别人的后妈,黄惠兰有过犹豫,倒是她的母亲魏明娘对这个未来女婿表示出非常满意。她觉得顾维钧是一个大官,有名气,可光耀门楣,这是黄家不能相比的,二来,她向来重属相之说,顾维钧属猪,女儿属虎,二人属相相合。因为这两点,这门亲事她很是看好。
母亲的同意,黄惠兰少了一丝顾虑。就这样,一段在双方理智权衡下的婚姻结合了。
年10月10日,在中国驻巴黎使馆代办为国庆举办的舞会上,二人宣布了订婚。年10月21日,二人在布鲁塞尔举行婚礼。
一切都顺顺当当,中间的插曲却是疼爱女儿的黄仲涵表示过不同意这门婚事。他反对的原因是32岁的顾维钧已经结过两次婚,而且家里穷,他觉得配不上女儿,对于他的反对,母女二人并未放在心上。黄仲涵最后也尊重了女儿的意愿,尽管他没有参加女儿的婚礼,却给了无数财富让魏明娘操办嫁妆。
自订下婚期后,魏明娘就开始为女儿准备嫁妆,她一家店一家店的跑,订购了大量亚麻的床单、桌布等等。她还嘱托在每个亚麻布的枕头罩上都钉一套玫瑰花形的金,每朵花的中心镶上一粒钻石。她还在摄政街订制了一套36件餐桌器皿,汤盘、菜盘、刀叉餐具、甜食碟、调味碟甚至是水晶玻璃香槟转酒瓶上的盖子都是非金即银。
亚麻枕头罩上钉金扣、镶钻石,餐桌器皿全部真金白银,黄氏家族不愧是大手笔,讲究得很。
对丈夫钱财相助
婚后,黄惠兰正式成为了外交夫人,她跟着顾维钧的步伐先后驻足伦敦、巴黎、华盛顿、北京
,与英国大使和英王握手,出席杜鲁门总统就职典礼等等,她表现得高贵典雅,格外出众。
随着身份的转换,黄惠兰的社交地位逐渐提高。在装扮上,她也总是浑身珠光宝气,穿名师设计的服装。
不仅时刻注意自己的服饰搭配,对丈夫顾维钧的行头,她也是作了妥善安排,礼服都是英国裁缝缝制。顾维钧曾经对她说过,要她最好戴自己送给她的那些能力所及的首饰。不过,黄惠兰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自己穿戴光彩夺目,能让更多人重视自己,重视自己的国家,中国并非如那些排斥者所想的那样落后。
黄蕙兰不仅用父亲的钱为自己也为顾维钧买了很多共同享用的东西,她还将所有的钱财交予丈夫管理,想用的时候就问他要。
对于丈夫的帮助,尤其是在用钱解决问题这一点上,黄惠兰从来都是大方豪爽的。驻法大使的前一年,在巴黎的中国公使馆已经破得有点不成样子,在政府拨款后得以重建,获知消息的黄惠兰对该使馆的装修上心,她不遗余力地出钱出力,采购家具,添置大量名贵物品。
后来,顾维钧的国际声望越来越高,宋美龄大赞其夫人起了很大作用。
就连他们的儿子顾裕昌也曾当着父亲面说:“中国大使多如牛毛,父亲能有今天,也是因为娶了像母亲这样的妻子。”
不可否认的,顾维钧确实因为妻子的钱财获得了不少助益。
万人追捧
黄惠兰对时尚有着天然的敏感度,父亲的财富也给了她做潮流引领者的资本。
这个资本,随着外交夫人的身份,出现在了更多人的视野当中。有传言,宋庆龄担心自己裙装落伍所以“偷窥”黄惠兰的衣橱,借鉴其风格一直着旗袍……这倒不足为奇,黄惠兰贵为豪门名媛,外国人眼中“远东最美丽的珍珠”,欧洲皇家惊赞的时尚宠儿,民国妇女争相模仿的潮流引领者。只是,这样一个在大时尚潮流圈里的锋芒人物,享受着万人追捧的优待,却也一不小心过了头……
黄惠兰平日的乐趣就是以创造出新的时装样式,以看城中妇女争相模仿自己为乐。要说,民国的妇女对“过时”的恐慌,莫过于当今有些女子对最新款名牌的追求。
黄惠兰对服装材质极其敏感。当时的雅致妇女看不上中国的绸缎,她们都喜欢法国衣料,黄惠兰不以为然,见过了太多,她有了自己的审美品味,而且,别人喜欢的,向来不会是她想穿着的。
黄惠兰将老式绣花与绸缎结合,做成了绣花单衫和金丝软缎长裤,她的这番巧思别有一番“中国风”的韵味,在外国电影里神秘运用,因此,她又出尽了风头。
她还将香港人用来遮钢琴挡灰的老式古董绣花料,到布面铺子搜罗来改成裙子,并常常穿着参加各种聚会,曾在巴黎引起一时轰动,这种裙子的价格也被哄抬了几百倍。
黄惠兰享受着被人称为时尚带领者的美誉,却又同时鄙视着这些追随者,说他们是盲目的冒牌货。
这一点,可以通过一个事件窥知一二。
一年的冬天,黄惠兰因为皮肤病脚不能穿袜子,她不得不光脚穿着鞋子走出了门。在上海所到之处,她没有跟别人讲什么原因没有穿袜子,然而令她感到可笑的是,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上海妇女在大冷天脱去了袜子。这个事情,出自于黄惠兰的口述,她讲出来的语气,不无带着丝丝嘲笑之意。
她和顾维钧结婚三十多年,她在这个交际大舞台上,挥金如土。
从前,她父亲从小宠着她,后来,社会骄纵着她,世人谄媚着她,万人追捧着她。在国内时局动乱,百姓堪哀的时期,她前呼后拥自由出行,流连于十里洋场,她的个性变得越来越骄纵。她从未意识到会有一天,这些浮在表面的外表,会让她越来越苦涩难言。
家内失宠
就在他们结婚第三年,年5月下旬,顾维钧在阔别家乡七年之久,终于得以携妻儿回到上海。这也是黄惠兰第一次会见公婆,到家后,黄惠兰惊见婆婆和大姑子的一双小脚,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顾维钧的哥哥为了他们一家,特意在上海租了一处算得上不错的住宅,而黄惠兰走进去一看,毫不掩饰了自己的嫌弃,房子里没有自来水,也没有单独的卫生间,床还是中国那种老式硬板床。她直接拒绝迁就,还是在顾维钧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答应等家人离去后,再带着三个孩子找一个旅馆的贵宾套房住下来。
这个事情,加上当年因为魏明娘赠送的豪华汽车相争一事,顾维钧不免自尊心大伤。
后来,因为顾维钧到北京参加内阁工作,凭着他当时的权势和地位,租借到了一处蔚为大观的府邸,这可是从前吴三桂为陈圆圆建的住所,占地十英亩,内有两百多间房屋。黄惠兰本是高兴的,可一听是租借的,就不干了,她从父亲那要来了一笔25万美元巨资,直接将府邸买了下来,又重新做了新式装修,添置了暖气系统、卫生设施,再配上佣人40多个,这下圆满了。
黄惠兰在这个府邸大宴宾客,穿梭自如,风光无限。她飘飘然了,一边享受着外交官夫人的殊荣,一边花费着父亲的财富,接受着各界人士的奉承。她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在动荡不安的社会,她养狗养鱼、赌钱、骑马跳舞、收藏古玩,纸醉金迷,不可自拔。
黄惠兰的优越感从来就没有改变,在外人看来,她的那些对财富炫耀的天真,反而觉得她整个人很粗鄙。从顾维钧的知己好友张学良口述历史中,可以看出张学良对她的评价非常不好。他说:
“黄惠兰是一个极不可爱的女人,整日无所事事,打牌偷牌,谎报自己年纪,脾气又坏。有一次,她因为顾维钧的外遇吃醋,在他打麻将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拿着茶水往顾维钧的头上浇下去,结果浇完了,顾维钧仍纹丝不动淡定自如的继续打牌。”
从这可以看出,夫妻二人,这时已经貌合神离了。
个中原因诸多。其实,在他们结婚最初那些年,夫妇俩感情还是十分要好的,他们彼此欣赏,彼此关心,彼此体贴。顾维钧是一个出色的外交家,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很有修养,在他身上,有着一份非同寻常的精神和意志,他的那种宁愿牺牲自我品格和为保持中国的完整而奋斗也是黄惠兰一直引以为傲的。
可是,正因为如此,顾维钧的工作总是很忙,时间久了,黄惠兰感觉他对自己少了一些温情关怀,抱怨也开始多了起来。在黄惠兰跟着顾维钧参加的各种大会小会、大活动小活动中,夫妻二人很少能有机会单独相处。而到了晚上,顾维钧也是经常工作到半夜,面对这样的丈夫,黄惠兰心中难免苦涩。
而在顾维钧的眼里,黄惠兰实在过于娇惯了。因为首饰和汽车的争执、上海与家人住宿的那一幕、平日里大肆铺张的种种因素加之在一起,顾维钧曾经试图让其加以收敛,但是黄惠兰依然过着我行我素的生活方式,让其不免越来越心生厌感。
年,顾维钧再度出任驻美大使,黄惠兰尾随相伴,但夫妇俩的感情在此期间已经明显地出现了裂痕。黄蕙兰不得不正视眼前事实:
我观察到,维钧似乎变得日益高大。他为所欲为,不与我商量。他每次待我,就是忍让,供吃供住,人前客客气气,私下抛在一旁。
筵席散去,仍念往日风光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顾维钧已暗中移情别恋,这段破裂的婚姻显然已经无可挽救。
就在两人感情走向破裂之时,这段仍被粉饰着外表的婚姻又因黄惠兰母亲病重得以延续。待老人去世,顾维钧尽了女婿之责后,这段勉强维持多年后的婚姻,在年两人才平静地离了婚。这年,黄惠兰已经63岁,她一直未再婚,晚年,她隐居纽约曼哈顿,过往那个神话般的风光世界已然消失,国内外的房子均被一一接管,靠着父亲留给她的50万美元的利息养老。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一无所长,直到成为了老太太才学会到邮局买邮票。
顾维钧后来娶了自己故去部下的遗孀严幼韵,这是她的第四任妻子,二人的感情却十分要好。当别人对着年迈的他,问起最爱哪任妻子时,他会不假思索地说严幼韵。
年,在黄惠兰自传《没有不散的筵席》里,她平静地讲起了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段感情,忆起顾维钧,她虽然不无怨言,但仍然自认为是顾维钧夫人,为丈夫是新一代的外交家而自豪。
更让她留恋的,还是她当年的无尽风头,她的生活、胆量、品味被所有时髦或不时髦的妇女投来的仰视。
进入不惑之年,黄惠兰已经离原来那种无限风光的时代过去了很多年,她或许才明白,从来,父亲给他带来的财富,或许真的不能支配一切,尤其是男女间的感情。只是,最终她都没有走出那个她认为的天真世界里。
也许,一切从她不到三岁就戴的那串镶有80克拉钻石项链起,就已经注定了一生的方向轨迹。只是,财富让人沉迷,财富也让人虚浮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