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仙界卖师尊的周边，短短飞升三年就实现了财富自由。
打着骨灰级忠粉的旗号，拿着他的画像和亲签，扒过他的外袍。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天宫都知道我暗恋师尊。
但很快我发现新飞升的小神君粉丝经济效益更好，一夜之间换墙头。
某日我和小神君达成新的战略协议，小神君送我回府，还约定下次见。
一回头，被师尊拉入识海中，他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垂：
“不是说好只勾搭我一个？”
我：“？”
1
我这人，在下界的时候为了搞钱就不择手段。
现在飞升了，骨子里对钱的渴望是更上一层楼。
看破红尘大彻大悟？那是出家人的事，与我这个小仙何干？
想到这儿，我咬着牙就冲上去了。
有私生饭高价买师尊的外袍，这衣服我今天扒得下来最好，扒不下来我也得强扒！
“从仙官署回来了？”
屋子里，师尊惯例和宇晴仙子下棋，头也不抬地问我。
宇晴仙子，掌四季变化，明媚活泼，明晃晃的情意都写在眼底。
我的师尊，大概是这天宫最厉害的神仙，仙姿灵秀，隐隐有股子清傲之气。
我尤其爱看他下棋，总觉得手上凸起的腕骨，有种属于他别样的性感。
而且，他们真配啊……
我按捺住心中那点小激动，决定今晚就回去写一篇同人文，让师尊后援会的大家一起嗑这对上头的CP。
“仙官说，师尊想带回来的人，经点化之后便可入仙籍。”
他听到我的话之后，沉吟一下，之后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欠了哪个凡人的情。
当年我飞升的时候，经过了数百日的备考，扛过了数百道的天雷，挤掉了上百万人的名额，才荣获卷王称号飞升成功、得证大道。
不知道哪个凡人这么有缘分，得了他的青睐。
想着，我发觉炉里檀香熄了，便想上去重新点一份。
“不用点了，他这禅意太重的味道我闻不惯，索性浇灭了。”
宇晴娇笑一声，
然后下一秒，她被师尊在棋盘上杀得片甲不留，脸色顿时煞白。
“不点便罢了。”
师尊向来运筹帷幄，赢了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站起来，斜阳穿过支起的木窗洒在他的面容上，清冷又矜贵。
我深呼吸一口气，瞄准了他身上的大氅，就是现在！
“师尊，冬日早就过去了，这件大氅该拿去晾洗一番，来年冬日才好继续保暖。”
“我帮你吧，反正最近也是闲下来了。”
说完，我故作正经地走上前，强装淡定地帮他脱外套。
师尊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扒了大氅。
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前调有点像香柠和苦橙，之后是稍微浓郁的茶香和清新的竹子气息，予人盛夏禅意之感。
值得一提的是，指尖划过的地方，我能感受到他漂亮的肌肉呈有力的块状，全身找不出一丝赘肉……
咳咳，不好意思，我想歪了。
他眉宇微皱，闲散抬眼：“这些事，找个仙娥来便好，你何须操心？上次让你修炼的功法已经毫无破绽了？敢不敢让为师看看你的箭法？”
言下之意：你闲的？
我心虚，眼神闪烁了一下，努力在想措辞。
可能是我怔在原地久了，师尊的眼神开始变得微妙：
“上回讨了西海上贡的夜明珠，上上回讨了蓬莱岛进贡的一方端砚……”
“这回又想要什么？总不能是这件大氅吧？”
其实，我没那么贪心。
就是除了这件大氅之外，我还想要他宝库里的无望记事珠、鹤珍古琴、游仙白玉枕、冬日避寒犀、七彩拾英图等几十件宝贝而已。
宇晴仙子巧笑嫣然，开口：“这大氅我记得是在仙山上猎下来的白狐皮毛所做，宝贵得很，你师尊可能不舍得给你。”
这……
“拿吧，三日后校场，为师看看你的箭法，别让为师失望。”师尊淡淡开口。
！！！
完了，每次校场回来我都会被师尊骂个狗血淋头，这生意真难做。
不过转念一想，白狐呀？
我第一反应不是如获至宝，而是价格又能水涨船高！！
很喜欢背着师尊赚别家的钱，总有种*飞魄散的感觉。
2
“你这徒弟，倒是挺有趣。”
宇晴仙子在我抱着大氅离开的时候，淡淡调侃了句。
我天生耳力就比他人好，特别是人家暗地议论我的时候。
“不修炼的时候，脑子里整日都想着奇怪的东西，没出息。”
师尊叹了声，不知为何语气里还隐隐有种纵容的意思。
他说得对，我是几个师兄里最没出息的。
每一届天庭比武我的排名都在百名开外，几个师兄早就朝前十奋进了。
师兄们问我为什么对银子这么有执念。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总是记不起来，就像丢过什么记忆。
一出门就撞见了我的三师兄，他拿着扇子从外边回来。
“小思思，今日记得把后山整理一下，别像上次忘记了，大师兄肯定不放过你。”
完犊子，这值日的活阻碍我发财了。
“三师兄——”
我朝他使了个眼色，掐着嗓子拿腔拿调。
三师兄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别找我，我今晚还有书要读。”
哦，我面无表情报数：“五十两。”
“一百两。”师兄慢悠悠还价。
“九十两！”我咬着牙。
“八十，不能再少了，你这几天也混风生水起的吧。”
我瞪了这老狐狸一眼，“成交。”
三师兄当即拿出收款百宝袋，“打钱。”
我爽快地打了40两银子给他，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骄傲道：
“定金，万一你跑路了，我也没亏这么惨。”
你精明，我也不傻。
3
深夜的桃花后山，夜风很凉，灌入脖子里让人一哆嗦。
“东西带了吗？”
来人是个小姑娘，最近刚刚粉上我师尊。
师尊这两年人气火爆，一朝出关，在天宫颜值排行榜中勇夺第一，实力榜稳定前三。
她们都说，师尊那双桃花眼深情不足、凉薄有余，卷翘睫毛悠悠晃动之时，勾得人酥酥麻麻心痒痒。
我**祟祟地靠近小姑娘，拍着胸脯：
“放心，整个天宫，我这儿的货最全。”
她明显很满意，“那就好！”
我大惊失色：“嘘嘘嘘，小点声，要是被她们发现，咱们都得玩完。”
小姑娘眼角抽了抽：
“不是，为什么买卖个周边弄得像奇怪交易？”
……好像是哦。
我讪讪笑道：
“也对。不好意思，警匪片看多了，不小心入戏了。”
“你放心，我这肯定假一赔十！”
我飞升前就是美术生，画像完美无缺，惟妙惟肖，向来都是五星好评的。
而且我卖师尊周边两三年了，口碑不错，整个天宫都知道我眼里只有师尊。
几个师兄拿这事已经调侃了我好多回，但我也不痛不痒地回应。
这种小事，他们倒也不会这么不厚道去师尊面前告状（主要是我给得太多）。
小姑娘满意地把钱打入了我的收款百宝袋，水灵灵的眼睛转了转：
“听说你是蔺缘神君的骨灰级粉丝。”
我得意一笑，在树立人设这方面从未失手：
“那可不，我只粉他一个，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因为我师尊，我院子就剩下承重墙没倒了！”
可能是我这话太真诚，山风停滞了一瞬，桃花枝叶摇曳发出的沙沙声也随着消失。
“怎么了？”我看她神情有点微妙。
她清了清嗓子，眼底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蔺缘神君……”
我拼命点了点头，
“啊对，他就是我师尊嘛！”
很快，我也发现她表情不对劲，说话支支吾吾的。
我咽了咽口水，右眼皮跳了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做生意的我深谙此道，此刻肯定是有什么不妙……
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语气沉如潭的声音传入耳中：
“瑜思，为师觉得你的院子好像还没倒吧？”
4
我倒抽一口凉气，内心顿时就是一淦！
师尊低沉的声线，带着淡淡压迫感的尾音，吓得我脚步都挪不动了。
上一次我这么害怕，还是准备迎接天雷的时候。
“师尊，嘿嘿，晚上好啊——”
我艰难转身，看到我白衣翩翩……啊不对，翩翩二字形容师尊，实在是太轻浮了些。
他老人家果不其然站在不远处。
夜色正浓，天边挂着一轮弯月，看不到星星，只能看到地上下过雨后黯淡的水坑。
朦胧中，我看到昏暗月光映出师尊冷白的皮肤，面容神情半明半暗。
但不用想，他很不悦，语气中带了愠怒：
“昀和说你今晚有要紧事，这就是你的要紧事？你的心思净用在这些事情上了？”
昀和是我三师兄的名字。
没想到我偷懒不是被大师兄发现，是被师尊抓包……
我咬了咬嘴唇，重新刮起的凉风把我脑袋吹清醒了些。
三师兄之前说过，遇事不决，先道歉滑跪！
“师尊，我错了……”
但我的认错，似乎只能激起师尊的怒火，他咬着牙：
“为师给你的东西，难道抵不过那几百两银子？”
“在你心里，钱就比这些都重要？”
我有点蒙了，他难道不应该恼我不好好修炼吗？
这番话，怎么说得像是我糟蹋了他的心意？理论上，他的周边我出售价格都不低，绝对不会折损了他的身价。
不理解。
对于师尊的话，我哑口无言，只能垂着脑袋跟着师尊回去。
时不时地我还用余光瞄了他一眼。
嗯，心情很压抑，我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他突然转过身，我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想后退，结果退得太猛整个人身形不稳，急促往后踉跄几步。
他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拉住了我的手，才避免我后脑勺着地的悲剧。
站稳之后，我心下意识到不对，急急忙忙退开，谎称无事便想离开。
“回去反省十五日，不准出门。”
师尊清冷的声音散在夜空中，又完整钻入我的耳朵里。
“啊？师尊，我的钱……”
我一激动，说漏了嘴。
师尊脸色更难看了，用三十多度的体温讲出了零下三十多度的话：
“那就再加十五日，整整一月。”
“你的资质不差，怎么心思就用不对地方？”
完了，我停工一个月，肯定什么都没了。
越想越绝望，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只剩买几座海上仙岛外加豪华府邸的钱了……
5
禁足第一天，我靠在院子的承重墙上，长长叹气。
房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满桌秘籍，随手翻了翻，里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批注。
心得批注有好几个颜色，分属于几个师兄：
“黑色：此处静心凝气即可得。”
“青色：胡说，此处应全力运气，身剑合一，内功可刚。”
“橙色：不可能，此时应该发功柔和，以柔克刚！”
“黑色：啊？你们练的什么玩意？！“
“朱红：不准在秘籍上聊天。”
我看乐了，下面朱红色该是蔺缘的笔迹，字迹一如既往地大气。
卷王的DNA动了动，我又回想起在凡间时我为了飞升熬夜修仙。
搞无数的钱和战力榜前十，我至少要有一样吧。
一个月后就是年度排行榜比赛了，我的师兄们早已天天泡在校场，恨不得把自身的内力提炼至巅峰，然后在比赛中大展身手。
横竖这个月都不能赚钱，我翻开了一本秘籍，准备炼化我的宝器。
按照秘籍和批注，我果然成功提纯内力，全身舒畅。
一点点的进展就像是甜食，疯狂刺激我脑中多巴胺的分泌，促使继续集中精神争取下一阶的进步。
不对，这气怎么开始乱走了？
我发觉体内仙气在暴走，隐隐有失控趋势！
这仙气怎么如此霸道，强行走出丹田不说，还往我的脑门上涌，我整个人头晕脑涨。
一股轻柔的木竹香气迅速刮入，驱散了屋内的闷热。
“放松。”
师尊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直直冲击我的脑门。
他出手了，用清凉的内力抵消了我体内乱窜的仙气，安抚似的将它们归于一体，然后沉在它们该呆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回过神来，鼻尖萦绕的气味一半明净一半清苦。
“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收了手，长袖一挥，灯燃起了。
明明灭灭的灯火，映照得他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
我连忙爬起来，”我……是按照师兄他们说的法子练的。”
听我此言，师尊似乎被气得有点无奈，甚至笑出声：
“他们有他们的心得，怎么能将他人之法直接抄用？”
“本派的功夫最上乘之处便是任其自然，从易入难，功到自成，不可勉强。”
这些个狗师兄！害人不浅！
窗外的斜阳落了，这个时候师尊应该在和宇晴仙子下棋吧。
怎么来这跟我叨叨了？
直到月上枝头，师尊才完完整整地将这本秘籍的精髓讲完。
可能是嫌我愚钝，他轻抬玉手演示了几番。
他之前从未跟我说这么多话，即便是教几个师兄，也是一副清冷拒人的模样。
临走之时，他轻揉我的发顶：
“好好练，别再丢了为师的脸。”
有他这句鼓励，我更使劲了，后院的竹林短短一月便千疮百孔。
每晚夜风灌入竹孔时，便会响起奇诡的呜呜声，类似来历不明的女子在呜咽。
仅是呜咽声便罢了，偶尔一片静谧中还会有竹叶沙沙声、细碎小石敲竹声……我承认我的后院在晚上是有点可怖，走过此处是需要一点信念感的。
据说几日前宇晴仙子身边的小仙娥来送物什的时候，还被吓哭了过去。
禁足反省的最后一日，几个师兄来了，笑嘻嘻地放下点心。
“好久不见啊小师妹。”
我才不跟他们客气，一口一个：”礼到了就行，来什么人嘛。”
三师兄笑容一凝，拿起折扇就想敲我的头。
还好我反应及时，躲过了这记能把人脑袋敲得嗡嗡响的爆栗。
“咱们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哈。”
我：？
大师兄最为严肃，语气沉重：
“恭喜你荣升师姐了，师尊下凡之后，给带了个小师妹。”
6
“哦。”我内心虽然起了点波澜，但还不至于破防。
而且他嘴上说着恭喜，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意。
师尊自那日之后就再没来看过我，原来是为了她？
三师兄很惊讶，”你不好奇？”
“有点吧。”我回答。
但很快，我就觉得我不该好奇。
我的小师妹天真烂漫，比我更大胆，总是缠着师尊说笑，娇纵而任性。
那一举一动都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师尊是对她独一无二的。
“怎么样，辣眼睛吗？”
五个师兄此刻都来了，逐一围在我隔壁。
我本是无所谓：
“喂，你们都这么排外的吗？当初我来的时候，你们可一个劲地调侃我。”
说到这，我故作大度地迎上去，想认识一下。
没想到的是，小师妹出了师尊书房门后就收起了娇憨的笑脸，冷漠无比，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越过我而去，那眼神就差写上“你也配？”
我伸出的手凝滞在半空，几个师兄在一边看戏，还笑出了声。
我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她应该是点化入仙籍的吧，这副样子可看不出是卷上来的。”
二师兄向来沉默寡言，但此刻也开口了：
“仙官署查过了，暂无任职资格。”
一般来说，我们这种走正规渠道卷上来的，在修炼足够年限后即可授职。
而仙官署也会记载我们还需在带教老师手下学习的最低年限。
对，跟职场有点像了。
而直接点化飞升的仙子，能力后续会进行无数次评估，直到极其严苛的评估通过后才会授职掌一方水土，过程时间比起正常飞升的人们要长几倍。
但说是极其严苛，谁知道师尊不会给她开绿灯呢？
“倒也不是排外，你知道咱们一向很热情的，但今日见识到了她陷害宇晴仙子的模样，至今没敢靠近。”
师兄们说，这位小师妹一来就秀了把极限操作，让师尊误以为宇晴推她入仙池。宇晴当时脑袋空空，百口莫辩。
“你们也快出师了吧。”我转头看几位师兄，“你说师尊突然这么重视我，是不是我修习年限快到了，他想早点让我通过考核，然后离开乾坤宫？”
“小思思，别这样想，能力提高了得益的是咱自己。”
我长长叹了口气。
我在叹息什么呢？
肯定不是因为忌妒小师妹！
只是惋惜宇晴仙子和师尊的同人文又得改了，改成娇憨小师妹和高岭之花师尊。
不过，我更喜欢凭实力在比武会上引起师尊的夸赞。
比如得到前十，
而不是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7
我的目标很美好，现实却狠狠抽了我一巴掌。
比武会上，我低估了这位小师妹的手段，终于是被那些龌龊不入流的手段陷害进去了。
我拼杀到半程的时候，命运的玩笑使我抽签遇上了她。
大师兄特意赶过来提醒我，她的手段不干净，让我小心。
我总归是有点自傲，坚信绝对的武力能碾压一切，我手中的武器红玉伞已经能同时释出将近百根箭羽，伞柄处还能抽出利刃。
远可攻，近可防。
但没想到，她用了药作弊。
不只是对她自己提升仙力，还针对了我。
她当时将我与她困在阵法之中，阵法之中罡风烈烈，我疯狂想呼救，声音却传不出去。
那无形的威压排山倒海，她御剑而起，凌厉的剑锋直指我的喉咙。
“如果不是杀了你会输，我才不会留情呢。”
一声娇哼，带着天真的残忍。
见我还在挣扎，她便补充了一句。
“我的小师姐别傻了，这药无声无息，等比赛过了之后，谁都查不出。”
“你不知道吧，我本身就擅长药剂调香。”
我狠狠用利刃刮了自己一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图什么？”
她顿了顿，“图这种掌握的快感呀，连你的师尊都在我的股掌之中呢。”
看着这姣好俏丽的面容染上算计，我觉得恶心无比。
血汩汩而流，终于在关键时候带回了我的思绪，我以红玉伞为祭，用尽全身气力破阵。
她不知道，我人比较倔。
宁愿玉石俱焚、轰轰烈烈，不愿悄无声息、落人嘲笑。
“你干什么？！”
她终于意识到我的动作，也看到了密不透风的阵法中出现了裂缝。
我是不肯吃亏的人，手中仙诀一掐，誓死拉着她一块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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