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石性胆囊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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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5/10 20:30:00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段梵音废后这件事,是凤灵雏先开的口。

五月末,月光黯淡,昨日一场大雨,太极殿前的海棠末路凋敝,被琉璃宫灯一照,散落一地残红。

零星几点落在阶上,凤灵雏的鲜艳石榴裙扫过,随着她步履,成了脚底泥。

灵雏恍惚一下,觉得不该是这样,当初灿烂三月,花开成海时,谁能料到今日结局。

殿内烛火炽亮,伏案那人执朱笔看折子看得吃力,专心致志,因灵雏拦着不让通报,他丝毫不曾注意到有人近前。

“段梵音,”灵雏道,“你废后好不好?我现在看你这张脸就生厌,我想走。”

段梵音闻言抬头,直起腰,万喜披在他肩头的外袍就此滑落,露出底下清癯的身躯,整整三个月不见,他消瘦许多。

想必这三个月来他也不好过,但这是他自找的,再说同她也没什么干系了,

隔着几丈远,他看着她,往常翦水深眸此刻蒙着一层雾气,长年无甚血色的薄唇更显苍白。

他道:“好。”未曾有一刻犹豫。

果断得叫灵雏怔了怔,才道:“好就好。”

然后久久无话,只剩殿内滴漏声响格外清晰,一下一下煎熬着人心。

仿佛等了一辈子那么长。

段梵音持一纸诏书,站起来时蹒跚了一下,扶着桌子稳住身形,语气里含着无奈,“朕腿脚不灵便,劳烦皇后过来拿吧。”

灵雏记起昨日是下雨天。

她握了握拳,指尖掐得掌心生疼,一步步走上前。

奉天承运,皇帝昭天下曰:帝后互执怨怼,离心离德,难归一意,今奉宗庙昭告天下,皇后凤氏璧还玺绶,遣其自归宗祖,从此一别两宽,各还本道。

十年夫妻,一别两宽,各还本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凤灵雏走得决绝,只余下空荡的风与殿前空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花落如雨,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2

凤灵雏走了,连夜走的。

离宫时千般低调,迈出门槛还是看见段团团等在门口。

段团团大名段玉泓,今年七岁,太子是也。

团团葡萄似的两只大眼各含着两汪泪,看上去是颗爹不疼娘不要的地里*,可怜弱小不得劲儿,想是已经听说了事情经过,拖长着哭腔:“母后——”

灵雏恶人先告状,“是你父皇先废的我。”

团团的哭腔卡在那,这个话他没法接,来前不是这么排练的,思索一下,苦巴巴拽着灵雏衣袖,“那我怎么办?”

心眼儿再多也是孩子,爹娘离婚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经历,没什么经验,心里慌得没有章程,“你走了还回来吗?你不要父皇,也不要我了吗?”

灵雏点点头,“谁叫你除了是一般小孩儿,还是一国储君,从你出生那一刻,你就不是我的了。”

团团泪流满面,“那太子我不当了行不行,你就带上我嘛。”

灵雏叹口气,揉搓着他小脑门也是满心不舍,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但她最后还是狠心咬着牙,将段团团推了出去。

“就给你父皇留个念想吧,已经走了一个我,若是连你也走了,团团,你这是在要他的命。”

——

她一时兴起,跑去逛庙会,瞄瞄后头暗卫影子一闪,很好,段梵音开始派人跟踪他了,夫妻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

灵雏是个吃软不吃硬,越挫越勇的性格,索性光明正大领着团团去到宁国侯府做客,这块地方她小时候常来,一点不陌生。

她就是要让段梵音看看,做人不要心思太重。

团团也很喜欢宁国侯府,那个杜叔叔会当大马给他骑,送他小马驹,领他放风筝,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终于,那天回宫以后,团团半夜开始上吐下泻,昏迷不醒。

太医说,太子中*。

灵雏听到消息赶到东宫,看见团团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小脸煞白。

段梵音坐在床侧,握着团团手,脸色没比团团好到哪去,望着她的眼睛又阴又冷,生生把灵雏扑上来的步伐冻住。

她手足无措站在那里,“对不起,我……”

团团是段梵音的心头血,灵雏时常有种错觉,团团是他自己怀胎自己生下的,跟她这个当娘的一点关系没有。

许是第一次闹着废后时,一碗到了灵雏嘴边的落胎药让他心生了寒意,抱着她的手都是颤抖的,“求求你灵雏,留下他好不好?千难万难我们一起扛过去。”

废后诊出怀孕,刚端起药碗,皇上急忙抱住她,求你留下孩子。

团团出生以后大病小灾不断,都是段梵音在照顾,事事不肯假手于人,就连灵雏要上手都不行。自从她有一回拎着团团玩,给团团手臂玩脱臼了,好一段时间,段梵音看她都跟看仇人一样。

当初她要死要活要嫁给段梵音的时候,做梦她都想不到还有跟自己儿子争宠的那一天。

现在可好,团团中*了,生命垂危。

5

灵雏亲眼看着万喜带着御林*把守在了自己寝宫前,“陛下有旨,皇后娘娘这段时日还是在宫中静思己过,不要随意走动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灵雏怒了,“团团也是我儿子,我能不心疼?放我出去!”

万喜叹着气,“娘娘,您样样都好,就是从不把陛下说的话放心上,那日陛下分明警示过您,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您何必明知故犯惹他生气。”

他又道:“太医在小殿下的呕吐物里,检验出了带*的桃花糕,陛下说,要让罪有应得之人,付出代价。”

桃花糕,她不记得团团是不是在侯府里吃过桃花糕,拍着门道:“此间定然有误会,你放我出去我跟陛下解释,杜微云他不会的!”

万喜深深看她一眼,兀自走了。

灵雏等了五天,等来团团转危为安,等来宁国公府灭门的消息。

可是国公府的老侯爷救过灵雏的命。

从此宁国府成了凤灵雏第二个家,杜微云是她青梅竹马欺负长大的兄长,十六岁上宁国公病逝,灵雏还给他戴过孝。

老侯爷临死前拉着灵雏不放心,“云儿这孩子啊……都是我没教好,将来杜家交予他手,若有个什么,您看在我老头子的面上,帮衬他一把。”

灵雏重重点头。

保全杜家,是她对老侯爷许下的诺。

而今,什么也不剩。

6

三尺寒霜剑横在段梵音颈上,雪白银面映出他脸苍白如纸,衣不解带照顾团团五个日夜,使他心力憔悴。

事是议不成了,李阁老带头退出殿外,留帝后二人对峙,势同水火。

段梵音侧侧脸,脆弱肌肤沾了剑锋,顷刻流血。

曾经陪他赴死的人,现在为了别的男人来要他的命。

他一动,剑立时又切进三分,明显的,凤灵雏的手抖了起来。

段梵音叹口气,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团团醒了一直找你,有时间去看看他。”

“为什么?”灵雏问,“事情还没查清楚,何必要这样?”

“你想要怎么清楚?”段梵音冷笑道,“拿出证据来?就算我把证据拿出来都摆在你面前,你肯信吗灵雏?还是等团团死在你面前,你才要开始后悔?”

凤灵雏一怔。

“是,我就是公报私仇,我就是不忿杜微云妄想跟你旧情复燃,我就是要他死,我就是要他杜家满门陪葬,他宁国府永无翻身之日。如此,你满意了?”

她从没看过这样的段梵音,由来都是她吵她闹她发火,段梵音生气到极点也就是不说话,一个人闷坐着不理她而已。

非得灵雏亲亲抱抱才能好。

此刻,他眼神冷漠戾气满身,“我告诉你凤灵雏,你不要我了可以,但谁再敢伤害团团半分,我诛他九族。”

因为团团是她留给他最珍贵的礼物,唯一的礼物。

老夫人敲在她背上那一记火辣辣地疼,提醒着灵雏眼前人做过什么,“段梵音,原来你不信我。”

灵雏挥剑,两人之间的御案断作两半,寒光一闪,剑插在地上,嗡嗡作响,她转身离去,将杜家老小做主安顿在宫外别苑,从此三个月,再没跟段梵音见上一面。

最后一次见面,是要跟他决裂。

帝后离心离德。

——

凤灵雏饮完最后一口酒,上床搂过团团呼呼大睡,睡着睡着感觉不对,怀中的小人儿越来越烫。

白天淋了雨,晚间还光腚乱跑,夜间成功发了烧。

灵雏一下慌了神,“团团,团团!”

团团被她晃得不舒服,哼哼唧唧,小手伸出来,“要父皇抱。”

灵雏把他手摁回被窝,取了伞出门。

三更的雨湿冷尤甚,出来时才想起没提灯,灵雏只记得药堂的大体位置,咬牙摸黑往前探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是婆娑冷雨,脚下是泥泞土路,她心里想着团团,慌得一批。

猝不及防脚下绊了一跤,没有如意料中摔个狗啃泥,一个精壮汉子扶住了她。

他对灵雏淡然一笑,递过一盏热茶。

灵雏毫不客气接过喝了,“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道:“在下林立。”

“哦。”

7

马车似乎知道主人焦急的心思,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到了灵雏的小酒馆。

林立先下了车,灵雏方要提起鞋来穿,忽然发现自己腾了空——林立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进门,低头对上灵雏惊诧的眼神,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给小公子诊治要紧。”

很好,理由充分言辞相当,这波她给一百分。

林先生犹如神仙下凡,当真是奔着诊病来的,灵雏眼看着汉子提上个一看就很贵的药箱,里头常用药材器具一应俱全。

他给团团把了脉扎了针喂了药,末了递与灵雏一壶药酒,“给小公子擦身用的,四个时辰一次,直到他退烧为止。”

“哦。”灵雏接过,坐在床的另一侧,犹豫着拉开被子,团团刚安稳了些,猝不及防接受了亲娘一顿铁砂掌,疼得梦里都能哭出来。

毫不留情,那只酒壶就被林立抢了回去,“还是我来吧。”

“那我去给你倒杯茶。”灵雏顶着心虚,火速闪了。

林立给团团擦了身子,团团舒服得直哼哼,迷迷糊糊抱着他手不放,呢喃道:“父~皇~”

林立盯着他明显黑了两个色号的小脸,无奈拍了拍他胸脯,低声道:“睡吧。”

8

醒来时天已大亮,团团在她身边睡得好好的,摸摸头,烧也退了。

灵雏舒出一口气,总算是放了心。

爬起来想着给团团做个爱心早饭,目光触及床前,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

林立还维持着昨夜的坐姿,一动不动,“你睡得那般熟,如何还能起来给小公子擦身,所以我才留了下来。”

灵雏有些不好意思,“你照顾了他一夜?”

林立看她一眼,心说确切的是照顾你们,你踢被子的次数可比团团多,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既然小公子没事,我也该走了。”说罢起身,晃了两晃,跌坐回去。

灵雏心里一惊,赶过去扶他,“什么情况,你没事吧?”

林立摆摆手,阖眸适应了一会儿,“无妨,可能是坐久了有些头晕。”

“逞什么能,”灵雏不由分说将他按住,扶他上床,“脸色这么差还熬夜,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林立挣了两下没挣动,也就由着她去了,他如今身体状况确实也经不起折腾。

灵雏将被子替他盖上,强迫他闭眼,“睡吧,我……我儿子团团在这守着你。”

林立:“……”

他是被一只小手戳醒的,睁眼一看,凤灵雏不知到何处去了,团团趴在床里侧,两只眼睛亮晶晶,“你是我娘给我找的后爹吗?”

“……”

林立的眸子眯了起来,“你娘说要给你找个后爹?”

团团点头,“我娘说了,女人大好年华就那么几年,既然我爹无情她便也无须有义,趁着自己还年轻,得赶快给我找个后爹才行。”

说着抱起手臂,活脱个欺世小霸王,用极挑剔的目光将林立上下都看了一遍,“这位叔叔,就算你登堂入室了也别得意,我娘要给我找后爹需得过我这一关,不瞒你说我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一般的爹我瞧不上。”

趾高气扬,劲劲儿的。

林立蹙眉在他额头轻敲了一记,“谁许你这么说话的?”

团团捂着脑袋,“只有我亲爹才能这么敲我!”

林立点点头,又敲一下。

团团安静了,呆呆看了他一阵,忽然狡黠一笑,“叔叔,你完了。”言罢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捂头开嚎,“我滴个娘啊你快来看看!这里有人打我!!!”

凤灵雏拎着锅铲风一样而至,团团演技爆棚,指着林立,“就是这个叔叔,他趁你不在虐、待、我!”

灵雏看看他脑门上并不存在的伤,再看看吃瘪的林立,忍不住哈哈大笑。

天道好轮回,你也有今天。

团团在她的笑声中反应神速,当即对林立,“看,我娘都被你气傻了,你快消失不要再来,不然我娘笑完了打你哦。”

林立:“……”

团团排外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并隐隐约约还有点支持,但这个成事的手段未免不入流,谎话栽赃张口就来。

他从前诚实端方的小太子,林立眉间郁色愈发深重,“近墨者黑。”

灵雏笑着笑着感觉不对,张嘴欲要解释,被林立领着,一言不发送到了门口。

林立在她面前把门关上了,回过身来望着团团,“叔叔跟你谈谈。”

团团:“???”

9

这一谈就是花落立*昏,窗外梧桐雨滴,灵雏实在忍不住,踹门进去,“教育孩子也得吃饭啊。”

屋里头团团端坐桌前,老老实实写检讨并日前落下的功课,林立揉着眉心掩下疲倦,对她道:“团团吃了房里的点心,饿不着。”

灵雏认认真真看着他,“我说的是你。”他向来不爱吃甜食,所以应该是一天都没吃饭。

林立一愣,垂眸并不承她这份情。

灵雏要去盛饭,猝不及防被他攫住了手腕,林立面无表情,“后爹是怎么回事?”

灵雏:“……”

八字没有一撇儿的事,不过是邻里大嫂随口提了一句,哪知道被团团听进去了。

话到了嘴边,灵雏偏要再嘴硬一回,“就是给团团找个爹呗,省的我们孤儿寡母被人欺负去了。”

林立不置可否,转而摸了摸团团发顶,肃声道:“好好写,写完了交给你娘亲看。”

说完起身道告辞。

一日时光团团被他制得服服帖帖,扯着他袖子不放,“叔叔我送你。”

眼看林立要上马车,不顾下雨,小跑着追上去,央求道:“叔叔你能再打我一次吗?”小手牵引着他手放在自己脑门上,小心翼翼补充,“就像白日那样。”

每每他犯了错,父皇就是那么教训他的,团团十分地想念,想着想着就流下了泪来,这回是真情实感,“我娘还从没给别的叔叔做过饭,我直觉就是你了,你过门之后要对她好,这样我以后流浪起来也无憾了。”

林立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倾伞将他严实护住,“你为何要去流浪?”

团团小脸皱成一团,哭得天崩地裂,“父皇也不要我了,我娘这头有了新家,之后会有别的小弟弟小妹妹,我就成了多余的,就算我娘不说,我自己心里得有数,不能给大人添麻烦……”

于是决定独自浪迹天涯,没人要的孩子早当家,努力当一颗坚强的好白菜。

林立给他哭得眼泪险些也跟着下来,去掰团团牢牢抱住他大腿的手,掰不开。

他没想到团团能伤心到这个地步,叹了口气,伸手撕下腮边一张薄薄脸皮,露出本来面目。

团团直了眼,片刻之后大为惊喜,扑上去,“父皇!”

段梵音抱着他,温声道:“父皇没有不要你,之所以让你跟着你母后,是因为比起我,你母后更加需要你,团团,她虽然平日不说,但她很爱很爱你,你要知道。”

团团点头。

“好了,回去吧,父皇要走了。”

团团头摇成拨浪鼓,“就不能多留一晚,明日再走吗?”

凤灵雏站在门口,看这俩人上演父子情深,团团趁着段梵音不注意,朝她挤眉弄眼。

这戏精孩子,分明像她一样,一早识破了林立身份,就是不说,将他父皇拿捏得死死的。

灵雏翻个白眼,翻到一半发现段梵音在看她,连忙倚门回首,柔弱扶门框,凄婉楚楚,“要不,留下来用餐饭?看在团团面上。”

团团面子大,左牵爹,右牵娘,一顿家常便饭让他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满足。

饭后对着一碗药犯了愁,企图逃脱又被灵雏揪着后领拎了回来,“喝完再走。”

“……”团团求救的目光望向帮着收拾碗筷的段梵音,后者看也不看他,“听你母后的。”

团团欲哭无泪,自己这碗苦药不能白喝,讨价还价,“那父皇,我要是乖乖喝药,你能和母后一起陪我睡觉吗?”

段梵音下意识去看灵雏,灵雏也正好看着他,目光含着希冀。

他轻声道:“可以考虑。”

团团将药一口闷,自己去洗漱了,爬上床盖好被被,指挥道:“团团睡中间,母后睡里边,父皇睡外边,来来来大家动起来,不要不好意思。”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灵雏段梵音:“……”

耳边是他均匀的轻微呼吸,看着看着一颗心莫名就静下来。

她看得太久,他小扇似的长睫颤了颤,睁开眼,对上她。

灵雏:“……”

手不由自主往后抽,被段梵音握住。

灵雏这辈子毁就毁在了自己这张嘴,心下明明悸动,嘴上就是不饶人,讥笑道:“陛下自诩光明磊落,怎得这回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段梵音不答,只是看着她。

她说完反应过来,半个月前自己放过的狠话言犹在耳,“段梵音,你废后好不好?我现在看你这张脸就生厌,我想走。”

所以他才换张脸来见她。

“灵雏。”段梵音开口,眸中除了她,还有微弱火光,明明灭灭,一瞬间黯淡下去。她心莫名一揪,要爬起来挑灯芯,忽听段梵音道:“对不起。”

灵雏顿住。

“团团出事你也担心,我不该在你最担心的时候把你关起来,也不该朝你发脾气,我……”幽幽的一声叹息。

灵雏很久没出声,段梵音伸手,在她脸上摸到一指尖的湿冷。

他曾发过誓的,此生不让她难过,他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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