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秋天,一个婴儿在绍兴出生。
原名周樟寿,后改名周树人,字豫山,后改字豫才,笔名鲁迅。
提起鲁迅,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可能多半会是:横眉怒目、不苟言笑、严肃、清醒、犀利、无趣。
实际上,真实的鲁迅有趣得很。
夏衍说:鲁迅幽默得要命。
陈丹青说:鲁迅先生是百年来中国第一好玩的人。
1
少年时代的鲁迅,被邻人和长辈称为“胡羊尾巴”。
意思是这孩子很聪明、很顽皮,爱搞恶作剧。
鲁迅喜欢给人起绰号,可以追溯到童年。他曾给三弟周建人起过“馋人”和“眼下痣”的绰号,还把好哭鼻子的女生叫“四条”,意思是鼻涕眼泪一块儿流。
鲁迅所起的绰号,很大一部分是谐谑轻松的,基本都是开玩笑。
鲁迅在北京大学讲课时,同事中有位叫川岛的青年教授,留了个学生头,在教授群里挺扎眼,鲁迅就管他叫“一撮毛”,每次见面都甜甜地叫他“一撮毛哥哥”。
一次,鲁迅去理发,理发师见他衣着简朴,便断定此人没什么钱,理发时极其敷衍。鲁迅不仅不生气,还在理发结束后掏出一大把钱给他。理发师大喜过望,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毕恭毕敬地送他出门。
再过一段,鲁迅又来理发,理发师见状立即拿出全部看家本领,好好给他理了一番。不料理毕,鲁迅并未再显上次的豪爽,而是掏出钱来,一个一个地数给他,一个子儿也没多给。
理发师不解:“先生,今天咋给这点?您上回……”
鲁迅笑笑:“您上回马马虎虎处理,我就马马虎虎地给点,这回认认真真地理,我就认认真真地给点。”
理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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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酷爱甜食,也爱吃辣,常常半夜饿得睡不着,辗转反侧,计划第二天吃什么。
夜里睡不着,又计划着明天吃辣子鸡,又怕和前回吃过的那一碟做得不一样,愈加睡不着了。
鲁迅《集外集》因为来家中做客的人多,一些“密斯得”(英语Mister的音译)常常将自己心爱的点心吃得一个不留。对嗜甜如命的鲁迅来说这还得了,他赶紧发起“点心保卫战”,想了个名曰“花生*策”的妙招——
于是很有戒心了,只得改变方针,有万不得已时,则以落花生代之。这一著很有效……
鲁迅《华盖集续编》可要命的是,他龋齿很严重,一吃甜食就牙痛,有次他看完牙医,又去稻香村买了很多饼干……
鲁迅最喜欢吃沙琪玛,就连儿子周海婴向他要,鲁迅都吝啬地对儿子说:“就剩一块了,你吃了爸爸就没了,你还是不要吃了。”哈哈哈果然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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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鲁迅绝对是超级暖男,不是中央空调般的“暖男”,他对大多数女人都是目不斜视,唯独对灵*伴侣许广平钟情的专一男人。
二人异地期间,常常互通书信,怎一个甜字了得!
我先前偶一想到爱,总立刻自己惭愧,怕不配,因而也不敢爱某一个人,但看清了他们的言行的内幕,便使我自信我绝不是必须自己贬抑到那样的人了,我可以爱。
我十三日所发的明信片既然已经收到,我惟有希望十四日所发的信也接着收到。我惟有以你现在一定已经收到了我的几封信的事,聊自慰解而已。
我寄你的信,总要送往邮局,不喜欢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我总疑心那里会慢一点。
听讲的学生倒多起来了,大概有许多是别科的。女生共五人。我决定目不邪(同“斜”)视,而且将来永远如此,直到离开了厦门。
包裹已经取来了,背心已穿在小衫外,很暖,我看这样就可以过冬,无需棉袍了。
昨夜发飓风,拔木发屋,但我没有受损害。
我看你的职务太烦剧了,薪水又那么不可靠,衣服又须如此变化,你够用么?……我希望你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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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情的鲁迅,化身含情脉脉的诗人,字里行间洋溢着浓浓的爱意。
那时候的鲁迅先生在厦门大学任教,在厦门随处可见的便是相思树了。有一次,鲁迅坐在树下思念许广平,看到一头猪跑来吃相思叶,正在热恋中的鲁迅看到代表爱情的相思树叶被猪吃,愤怒油然而生,当即和猪当场展开决斗。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爱的紧!
4
生活中的鲁迅先生不仅是一个吃货,爱讲笑话,还喜欢讲段子,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段子手。
鲁迅在一次演讲中,曾引用过一个“带色”的小段子。某朝的后宫,许多宫女生了病,医治良久总不见好。最后来了个名医,开了剂奇怪的药方:壮汉三千。
皇帝虽不明用意,但也照办了。过了一阵子,皇帝又去巡视,发现宫女们果然个个活力充沛,精神焕发。但奇怪的是,旁边却另有许多瘦得不像人样的男人,拜伏在地上。皇帝吃了一惊:“这是什么?”宫女们红着脸嗫嚅道:“是药渣!”
这故事源于清代褚人获《坚瓠丙集·药渣》。鲁迅用这个故事揭露反动派把百姓当炮灰的罪恶本质。
文友郁达夫见国内环境不理想,想去东南亚开展“文学反日”事业,鲁迅给郁达夫讲了个段子,让他听完后再做决定:
有位高僧即将圆寂,难以瞑目的是,一辈子没碰过女人。弟子们为了满足师父愿望,花钱雇了一个妓女,送到老和尚病榻前。妓女脱光衣服,老和尚上下一看,挥挥手:让她走吧,跟尼姑一样。
别想歪了,鲁迅的用意不是讽刺高僧道貌岸然,却与尼姑有染。这荤段子意味深远,不光讽刺了德不配位、道道家的假正经,鲁迅是想告诉郁达夫,很多向往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回事,只是被外在形式所迷惑。真想抗日,国内国外是一样的。
鲁迅曾在《而已集·小杂感》中写道:“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国人对性的想像力是如此丰富,可见“性耻感”之严重。
鲁迅先生的内涵段子,看似涉及性,但并不*,和那些把无聊当有趣,当着女生的面开低俗玩笑的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的段子别具寓意,有思想,有深度,真真是寓教于乐。
即便在离世前写的文章中,依旧不失骨子里的洒脱和趣味:
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死》
这样的鲁迅,教人如何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