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石性胆囊炎

首页 » 常识 » 常识 » 散文吴宏亮散文随笔十八则作者吴宏
TUhjnbcbe - 2021/4/15 19:11:00

点击"山城文苑"
  吴宏亮:男,生于年11月,中共*员,大专学历。在职干部。爱好广泛,涉足文学、书画、摄影艺术。擅长田园散文写作,代表作有散文《*山四绝》《母爱深深》《难忘的童年》。系市作协会员,市作协刘家场分会副主席。就职于松滋市供电公司。

今日作家:吴宏亮

养花人生

吴宏亮


  


  养花的乐趣可俗可雅,古今皆是。东晋末期文学家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意境高雅和惬意悠闲感染了无数读者;北宋诗人林逋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昏”,把赏梅的意境推到了顶峰;清代画家郑板桥一生种竹、画竹,竹子坚韧不折,虚心有节俨然代表了他的品格;当代文学家老舍写过《养花》一文,他说: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有花有果,既须劳动,又长见识,这就是养花的乐趣。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发展,大量人口集中于城市之中,由于居住条件的拥挤、交通的堵塞,生活节奏的紧张和环境的污染,常常使人们感到压抑和窒息。远离家乡田园生活开始怀念大自然来,童年的时候,故乡的田间地头,房前屋后常年鲜花不断,有野月季、菊花、桃花、杏花、梨花、牵牛花、蒲公英,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那些花开的日子里,乡村总是弥漫着温柔的阳光和醉人的芬芳……


  或许是为了再次感受昔日那醉人的花香,或许也只是为了追忆心灵深处那些曾经的旧日时光,自从调入市里搬进颐和居小区,闲暇之余,我迷上了那些形态各异的花花草草们,从办公室的茶几到家里的阳台,但凡有阳光的地方,都被我摆满了各色的花草,阳台上有叶子修长的吊兰、绿萝,翠色如洗的龙血树。为了四季家中都有盛开的鲜花,还挑选了六月雪、茉莉花、红掌、杜鹃花、栀子花、梅花等,而我最喜爱的是从刘家场家乡带来的文竹,叶片轻柔,常年翠绿,枝干有节似竹,姿态文雅潇洒,无论春夏秋冬始终都郁郁葱葱、不卑不亢、温文尔雅、独具风韵。不同的花各有其独具的风韵,如含笑花苞含而不放,予人以含蓄蕴藉的印象。梅花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清幽绝俗。荷花妍丽妩媚,灵秀婉雅。水仙冰清玉洁,幽芳四溢,娟丽素雅。虬枝铁干、枝叶繁盛的盆景拙朴幽绝。此外,像牡丹雍容华贵之气象,兰花清馨淡雅之韵致,仙客来奇特娇俏之花形,伞草亭亭玉立之风姿,都可谓颇具特色,耐人玩味。


  每个清晨,我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走向阳台,欣赏朝阳中起舞的花草们,最爱那些新生的小芽,嫩绿的叶间挂着晶莹的露珠,仿佛那抹绿意随时都会随着露珠滴下。微凉的晨风拂过脸庞,清新的空气把这阵阵花香,深深地吸一口气,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每天日落的*昏,结束了一天疲惫回到家,还是第一时间走向阳台看我那些花草们,小花们喝完了水,又恢复了生气,看看晚霞洒满阳台,和那些迎风摇曳的花草们,一天来所有的疲惫与不快都烟消云散。有时候工作累了或是心里烦闷,我便会到阳台看看花草,侍弄一下。每一株每一盆都像会说话似的与你交流,只要你有心,它们就毫不吝啬的向你打开心怀,吐露芬芳。有的含羞不语却也楚楚动人,有的热情绽放,尽情地彰显生命的张扬,也有的无花无果,但也青翠逼人,摄人心魄。无论你有怎样的心情,总有那么一两株会融入进你当时的感情,你也会情不自禁的随着花草的吐露而融入其中,最终会以美的享受乐在其中。


  养花是一项轻度的体力劳动,比如松土、浇水、剪枝,有时还要搬动花盆,这些体力活是人力所能及的,也是有益健康的,闲暇时,摆弄摆弄花草,既能锻炼筋骨,促进新陈代谢,增强体质,可以丰富和调剂文化生活,增添乐趣,增进健康,保护和改善环境、净化空气,能达到怡情养性,消除疲劳的目的。


  花开花谢,人的生命也在岁月中匆匆流逝,人生如花,萌芽、生长、花开、凋谢,最后枯萎、化归尘土。花的品种万千,就像茫茫的人海众生,只是人要复杂的多了,花有绽放时,人有辉煌日。花会凋谢,人也会失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这是伤感的花;“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是惆怅时的花,花开花谢又何尝不是人生的悲欢离合?


  少年如花,虽磕磕绊绊,却总会冲破阻力,积极向上,争取属于自己的天空和朝阳;青春如花,虽然几经风雨,却依旧会激情绽放出一生中最真的美丽;中年如花,当枝头挂满成熟的果实,却学会谦逊地低下头,静静地迎接日升日落;老年如花,叶片虽已枯萎,却已留下新生希望的种子,在寒风中摇曳着火红的叶片,用生命的最后一抹嫣红,为萧索的清秋增添别样风景。


  养花,既是修养心灵的过程,也是经营人生的缩影。人生如养花,用多少心血去浇灌人生,就决定了你的人生会有多少的辉煌繁盛和鲜花绽放。人生如养花,善待自己的人生,用心经营者短暂的人生,不骄不馁,淡然地迎接生命每一个周期,花开花谢,用心去聆听自己生命之花绽放的声音。


  花草之美,美在这份葱茏,美在这份生命;养花之乐,乐在这份情趣,乐在这份性情。

家乡之恋

吴宏亮
  


  年的春天,姗姗地来了。吃过晚饭,独自漫步在言程公园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路上,*昏的路灯下,风中招摇的杨柳竟抽出了嫩芽,淡淡的新绿,报道着春的消息,不禁想起了儿时家乡的春天。


  家乡地处鄂西南山区一个小村庄,虽无江汉平原一马平川,但阳春三月却是田绿水清,花繁叶茂,别有一番韵致。记得幼时比较贪玩,下午放学一到家,便把书包一扔,急忙忙脱掉厚厚的棉衣,牵着牛羊约了几个小伙伴,兴冲冲地向田野奔去。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绿油油的麦田,*灿灿的油菜花,让人心醉。燕子欢快地从身旁划过,忙着觅食哺育它的幼子,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在褐*色的嫩叶间婉转地唱着。堰塘里的水清得见底,墨绿色的水草挺立在水底蓄势待发,成群的蝌蚪在水面欢快地游着。胖乎乎的蜜蜂嗡嗡地飞着,从一个花朵飞向另一个花朵,嘴上沾满了*色的花粉,显得十分臃肿。猫了一个冬天的手脚终于可以伸展开来,我们顺着麦垄向前疯跑,早已把放牛羊的事情忘在了九霄云外,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无边的春色。疯够了便扑通一声迎面朝天、四仰八叉地躺在麦地上,麦苗的清香、油菜花的芬芳,混合着新鲜的泥土气息,沁人心脾。仰看蓝天白云,鹰翔燕舞,心里憧憬着未来的梦,不一会儿便睡意朦胧。


  及至稍大,告别可爱的家乡,自从到部队参*、退伍、参加工作,别了,那挖到野菜的惊喜;别了,那偷摘人家豌豆角的惊惶;别了,那钓到鱼儿的兴奋;别了,那无忧无虑的童年。尤其是从家乡山镇调到县城后,迎来了朝八晚六的生活。每天穿梭于两点一线之间,日子单调而事情繁多,活在社会、他人或者是自己编织的笼子里,情愿、不情愿的匆匆地走着,高楼挡住了视野,噪音污染了天籁,空调模糊了季节,终日患得患失,期期艾艾,怎么会有心情停下脚步,看看路上的风景?寂寞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拥挤在汹涌的人潮中,追寻着所谓的幸福,灵*却游走在躯壳之外,挥之不去的是孤独与无助,心灵何尝有片刻的安宁,扪心自问,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一个县城能容纳几十万人口,为什么单单就容不下一颗游子的心,已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三四年,但却无法融入城市生活,内心深处始终觉得自己不过是这个城市的过客罢了。


  在这明媚的春光里,又回到旧时的家。阳光下的老屋十分静谧,由于多年没维修,显得很陈旧,门前枯枝败叶,东一簇、西一丛的野草从地下钻了出来,陈年旧事像过电影一样,一一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老屋见证了我的欢乐与忧伤,我在这儿长大、娶妻,这儿给我留下了太多青春回忆。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这儿将是我终老一生的归宿。那时,会有这许多烦恼吗?我住了下来,但我的内心已长满杂草,再也无法重温旧时的感觉,再看到村里的小河时,早已干涸了,寻遍村落,儿时的伙伴难得一见,父辈们已没有了当年集体出工的飒爽,佝偻着腰,沟壑纵横,脸上写满了沧桑,村头的桃花灿烂依旧,我的心情却十分落寞,春天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我的青春再也不回来,我是谁?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放下吧,放下吧!有个声音在呐喊,可怎么放得下?又怎么能放得下?


  现在,又是春天。今晚,花好月圆?举头问明月,明月无言。


  

砍柴的记忆

吴宏亮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居第一。童年的往事中,记忆最深的也便是砍柴了。


  六七十年代的山村,不像现在这样奢侈,用电饭煲煮饭、天然气炒菜、电炊壶烧水、热水器洗澡,家里的灶是用土砖砌成的,上面一大一小两个锅,大的烧水洗澡或是煮猪食,小的煮饭烧菜。要煮饭炒菜就要有柴火,大把大把的柴塞进灶堂,噼哩啪啦,顷刻就化作炊烟,化成灰烬,灶前靠壁处除了堆积山上砍来木柴、松毛树枝,或是农作物杆茎等燃料外,长年放着生火的三件用具:火钳、火叉、吹火筒。一日三餐都用上,在先人们的心中显示了无限的分量。


  柴火必须到自家自留山里去砍,儿时,父母常常带着我们去砍柴。砍柴前必须做好前期工作,一是用*荆条结成捆绳,便于捆绑柴火。二是磨好镰刀,磨得越锋利砍柴越轻松。三是身背挑柴的冲担和捆柴的棕绳,带好食物和水。上山要大半天才回家,毕竟人消耗体能后是要补充能量的。


  儿时的山里枝繁叶茂,到处都是松树、栗树。除了樟树、松树、湿地松等成材的树木不能砍伐之外,那些杂木只管砍伐。上山砍柴,最好是呼朋引伴而去,成群结队而归,有多余时间可以捉迷藏、掏鸟蛋、逮知了、摘野果、捉蜻蜓、追蝴蝶。忙活大半天,每人挑着一担柴,走在回家路上,我总是嫌柴压得肩膀痛,就蹲在路边歇着,听着田边的蛙鸣,看着天边的霞飞,倒也乐而忘归。


  有时,我邀不到伴,独自上山,走在寂寂的山路上,听鸟鸣而心惊,见草动而胆战,生怕山间会冒出一个山*或狐狸精来,胆是吓大的,山里人都会有这种提心吊胆的心路历程。有时砍一捆柴,在不堪重负的情况下,走在那如峭壁的山道上,双脚颤颤巍巍,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山下赶,汗如雨下,却顾不得揩,就是能在中途歇上一会儿,或咕嘟咕嘟喝上几口山泉水,或在草坪躺上片刻,那种滋味,别提有多美啊。


  砍柴最怕踩到*蛇,或触上马蜂窝。马蜂窝像个大秤砣,悬在柴草上,或树枝上,让人防不胜防,一触即发,我曾多次遭马蜂蛰过。


  捅马蜂窝是件既惊险又刺激的事儿,拾来一大堆有叶的竹枝,将自己埋伏在蜂窝近处,用一根脱了叶的竹枝,对准蜂窝,猛抽几下,马蜂“嗡”地一声四散,死的死,逃的逃,又苦于找不到复仇对象。我躲在竹枝下面嗤嗤地笑,心里就像六月天喝了冰水一样痛快。


  砍柴也有很精彩的时候。有一次,背一捆柴刚下山,身后的山林间,发出一种汹涌澎湃的呼啸声,抛开柴回头看,只见一股旋风,卷着山上的柴草,如蜂涌、似鸦飞,所到之处,木折竹爆,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往昔的砍柴生活,让我学到了生活本领,磨练了意志,也领会到了大自然的神奇美丽。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农村也逐步用上了煤气,再也不用去砍柴煮饭了。可勤劳俭朴了一辈子的父亲,依旧以砍柴煮饭为主,每每我们劝父亲不要再去砍柴了,用煤气便宜又方便,可是父亲总是笑说:“砍柴不累,趁着现在还能动动就不给你们添负担了,等到哪天我动不了了再说。”父亲平淡的话语却让做儿子的惭愧不已。父亲为了我们辛苦劳累了一辈子,没享过什么清福,现在老了,心里还是处处为子女着想,为了省下几百元的燃气费用,父亲最终没有答应用煤气,仍然用柴火煮饭。


  


  

难忘家乡夏夜

吴宏亮


  


  天空的帷幕被徐徐拉拢后,村庄、原野,便笼罩上了一层夜色,白日里繁忙和喧闹在夜色中慢慢地沉淀下来,一个酷热的乡村静谧的夜晚便降临了。


  吃过晚饭后,女人们收拾着碗筷,男人们则准备“抹澡”了。他们穿着短裤,趿着拖鞋,将毛巾散乱地搭在肩膀上,带上脸盆、肥皂,来到堰塘边,一盆盆的水从头淋到脚上,让人感到特别的凉爽和舒适,白天的辛劳和汗水在凉水的冲刷下,瞬间烟云飘散了。女人们忙完厨房的事后,也要“抹澡”,她们端着一盆温热水,带上毛巾和香皂,来到房间里,关上门,褪去衣服,一遍遍地擦洗着身上的污垢,让温水带走身上的疲劳。孩子们在晚饭前,就已经洗完澡,他们趁着父母洗澡的机会,将竹床、椅子搬到稻场上,为纳凉做准备。


  夏夜,是乡村最难熬却最浪漫的夜晚,生产队稻场是乡村人们经常聚集的地方,也是纳凉的好去处。洗完澡后的男男女女,手摇蒲扇,提着椅子,或抬着竹床,从各自的家里出来,汇集到这里。在稻谷抽穗的清香中,男人们吸着叶子烟,或天南地北地神吹胡侃,或聊着田地里庄稼的长势以及虫害的防治,或提着乡间的新闻趣事。女人们三个一团,五个一伙聚在一起,或东家长西家短的,或谈论着永远也聊不完的家务事私密事。已经涉入爱河的青年男女,这时则避开了人们的视线,流连于堰塘边、竹林旁,悄悄的话儿说也说不完。最开心的要数孩子们。他们不安分地东奔西跑,手执着玻璃瓶,寻找着提着灯笼四处游荡的萤火虫,捉到一只后便装入玻璃瓶中,一只又一只,直到将小小的瓶子装满为止,看着萤火虫积聚的光亮照耀着夜空,清清亮亮的笑声便荡漾在乡村的夜空中,带走了一些暑气,迎来了一丝清爽。孩子们玩累了,便睡在竹床上,倚靠在母亲的大腿上,听母亲讲述一个又一个古老的故事或传说。


  乡村的夏夜是酷热的,也是静寂的,除了一些不知名的虫子以及青蛙的叫声,偶尔也有一两声犬吠。人们在夜晚是很少出门的,除非有特别重要事情,在这样一个难熬的夜晚,人们说着、笑着、闹着,时而会看看夜空中的月亮和星星,时而还会自言自语的,树梢上怎么不见风儿摇动树叶呢?他们都在祈盼凉爽的风早点来临。


  月亮慢慢地升起来了,幽柔地笼罩着整个乡村和原野。村子在月色下更显浓重,被植物所覆盖吞没,那些低矮的杂草树木在夜色中沉沉地铺展开去,似乎将照耀在其身上的月亮光华全部吸纳进去。此时,乡村的夏夜形成了一幅美丽的景致;村子和杂草树木成了夜的沉淀物,而在开阔地却是清朗明澈的光亮,是夜的漂浮物,一明一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夜色朦胧中,白日里绚烂多彩的乡村,此时只剩下黑白两色,虽然有些遗憾,但这就是夏夜的魅力,让人感叹。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也带来了久违的风的消息,这时,是乡村最凉爽的时候,热气,下去了;凉爽,升起来了,弥漫到了夜空中,村子里家家户户房屋里,凉爽的风儿,也让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洗去了一天的疲劳。


  人们说够了,说累了,也凉爽了,纷纷起身,呼儿唤女,叫醒了已进入梦中的孩子们,捎上随身带来的纳凉物品,回到了各自的家中,酣然入梦。于是,夏夜的乡村,便是一片恬静和安宁。

 

难忘的柴火饭

吴宏亮

吃柴火饭的年代离我已相去甚远,但那种感觉依然让我感到温馨。


  “五一”小长假期间,全家总动员到外地自驾游玩,在游览大好河山的同时,品尝了饭馆的柴火饭。


  说是饭馆,跟乡下的农家屋没什么两样,盖的是茅草,围的是土墙,四壁全是竹子圈成。走进两扇木质的大门,见左右壁上挂着蓑衣和斗笠,还有苞米、辣椒之类的装饰物。唯一不同的是饭馆里的服务员,身着清一色的“红卫兵”服,腰间系一根*用皮带,胸前别一枚毛主席像章,头戴一顶*帽,拦腰挎着一个*色书包。更令人称奇的是,饭馆大厅里,播放的不是流行歌曲,而是文革期间红极一时的《大海航行靠舵手》。听了这首歌,看到眼前这种场面,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轰轰烈烈的文革时期,心头倏地涌起一种怀旧情结。


  饭馆生意很好,来这里吃饭的人还真不少,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我举目四望,大都是一些中年以上的男女,但也不乏有些年轻哥哥和时尚女郎。看到这里,我突然有种感悟,凡来这里吃饭的,是在体验过去的农村的柴火锅巴饭?还是抱着一种怀旧心理,追忆过去的时光?不管怎样,既然来到这个地方,就应该入店随俗。


  在靠窗的一张八仙桌前,我们一家相对而坐。这时,只见一位左手戴着“红卫兵”袖套的女孩笑着来到我们桌前,问我们点什么菜。点完农家菜和柴火煮的锅巴饭,菜很快上了桌,我喜欢吃的柴火饭锅巴用一个大盘子盛着,摆在我的面前,热腾腾地散发着独特的香味,我夹了一块慢慢地品着,脆香中带着一点糊焦味,吃在嘴里,那感觉真是美极了,桌上的菜都是地地道道的农家菜,纯天然绿色食品。这些菜看起来极为普通,营养价值却很高,对人的身体大有裨益。


  其实,凡是从乡下走出来的城里人,记得小时候,家乡的主要燃料是山里的柴火,煮饭用的是大铁锅。柴火煮铁锅,焖出来的米饭既甜又香,印象尤为深刻的是,紧挨铁锅的米饭在柴火的作用下,会形成一层*澄澄、香喷喷的锅巴,家乡称之为锅巴饭。干咬,脆脆的、香香的,越嚼越有味。吃完后,齿颊留香,余味无穷,要是有米汤,舀一瓢热米汤一泡,外酥里脆,别有香味。


  那时候,乡下没有煤,更没有液化气,煮饭全靠山上砍下的柴火。记得小时候,村里有八个小伙伴,星期天放学,大家会结伴上山砍柴,挑回来晒干以作煮饭之需。当年吃米饭并不觉得味道有什么特别,参加工作在单位煮饭是用煤。后来又有电饭煲,液化气、天然气。锅小得不能再小,虽然方便干净,但煮出来的饭,一点味道也没有,本来兴趣盎然的食欲,一下子丧失殆尽。


  难忘母亲的柴火饭和大锅粥,饭是那么香,粥是那么稠,养壮了我的腰身,养高了我的个头。自从参加工作,离开家乡后,每次回老家,母亲都要好好地煮一锅,让我品味柴火饭的香甜。如今,母亲离开我们近四年,但母亲煮的柴火饭,还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里。

记忆里的石磙

吴宏亮


  


  记忆中的生产队的稻场,是人们最重要的户外活动场地。田里的庄稼收了,先要在稻场里打下来;收割的粮食,要摊在稻场里来晒干;夏夜里太闷热,要到稻场里去歇歇凉;家里有什么东西发霉了,也要摆到稻场里去晾晒;即便是什么事也没有,也爱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蹲在稻场边瞎闲聊。因而,那些靠着土地过日子的村民,一年四季,就特别地在意公家稻场的修整。


  一个生产队的稻场收拾得干不干净、整不整洁,是这个集体爱不爱体面、会不会收拾的体现哩!可是再怎么细致的收捡,天要下雨下雪,那是人没有办法的事情。下雨下雪了,稻场就总会有让来人、让牲畜踩得稀烂的时候。于是,待到天一放晴,趁着稻场里的湿气还尚未完全散尽,生产队及时派劳力赶紧套上老牛拉着石磙来碾。


  石磙是山里人家用来碾稻场的专用工具,总是放置在屋外。山里的石磙总是又粗又大,全都是用青石打成,没有两个力气十足的年轻小伙,是无法将它抬走的。在我的老家,曾有一句家喻户晓的“歇后语”,叫做“石磙掉到大河里——冲楞(充能)”。老家的石磙让人看上去,两边形如齿轮圆,就仿佛是一盘蓬勃盛开的向阳花。有楞的石磙,一旦滚动起来,便“嘚嘚”作响,就时常将泥泞的稻场压得非常的结实。


  其实,山里的稻场受地形的限制,并不是特别的宽敞,也不规则。老牛拉着石磙没法直来直去,便只能拉着石磙在稻场中间不停地来回转着圈。或许是为了让老牛拉起来省力,也或许是为了碾稻场人们更方便于对老牛的驾驭和调教,山里的石磙总是錾制得一头粗、一头细。滚动起来,理所当然地就转成了一个大圆弧。


  如果要来碾稻场,单凭有一条光溜溜的石磙,显然是不够的。与石磙相配套的就还得有张粗壮结实的木磙板。磙板,是山里几乎个个男人都会做的一种粗制农具。因常年要与石磙配对打交道,那磙板不论是制作、还是使用,自然显得特别的粗糙。制作时,只是选择一段碗口粗细、略带弧线的弯木,对等一锯两开;再比着石磙的大小,分别在两头装上两根结实的横梁,形成一个弯弯翘的大方框;最后在两段弯木的正中开上木孔,配上两段可直接插入石磙窝臼的木插销,一架粗糙的木磙板就算做成了。做工粗糙的磙板,有着弯弯翘的设计,很是符合磙板套在石磙上下活动和老牛用力。


  磙板因为粗壮结实,不用时,就常常被人甩在队屋不起眼的山墙角落。风吹雨打,日晒夜露,也从不担心它会朽坏,即便有的时候来用,发觉接头已有些松动,拿来斧头,竖在地上一通猛敲,再用两个铁钉钉上去,立马又可以使用了。


  到了碾稻场的时候,主人总是要先从墙角里翻出长时间未用的磙板,丢到稻场里一阵甩甩打打。待最后确认磙板依旧还是很结实后,才抡起再来往石磙上去架。随后,还得去卸下耕田的轭头和缆绳,一一改拴在磙板上,为使老牛一开步就能直接走成大圆弧,磙板上的缆绳就时常拴得一长一短。有时候,为了试试刚拴的缆绳,是否拴的结实正好,主人还会亲自拉着石磙在稻场来回的走上几圈。待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停当,最后,才拍去手上的灰尘,不紧不慢地去赶牛出来。那老牛一出来,轭头往肩上套,主人握在手里的半截牛绳还只是稍稍往后一扬,老牛就脖子一梗,心领神会地开始迈步了。磙板和石磙也就立刻相互配合着,“咿咿呀呀”地开始连连地唱歌……


  有时候,遇到老牛那天吃得太饱,碾着碾着稻场,突然尾巴一竖,几大坨牛屎“吧嗒吧嗒”地就滚落了下来。主人就只得赶忙歇下磙,一路吆喝着孩子们去拿来粪筐和锄头,将牛粪一一收净撮到稻场边的园田里,一路对着老牛连声直骂“懒牛上套,屎尿就到”!小孩子们在一旁听了,就乐得咧着嘴巴哈哈大笑。


  近些年,家家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随着改革开放,土地承包到农户,所有集体稻场都不存在了,即便有的泥土稻场都已经被沙石和水泥所覆盖,既干净工整,又结实耐用,就连乡村的道路也都是水泥了。早些年,那些家家户户都少不了的石磙和磙板,也就自然而然的闲置了起来。磙板被挂在牛栏边墙上成了古董,石磙被浇筑在水泥的稻场边变成了石凳,像卸甲坪土家族自治乡收来大批石磙摆在文体广场上成为一道靓丽风景,只是我在想象,待若干年之后,当我们的那些后辈们,突然有一天指着石磙,问我们“那是什么”的时候,我们还认得吗?又怎么说得清它的来历呢?

磨声流年

吴宏亮


  


  在我乡下老屋角落里,放着一盘石磨,它曾经是我家的宝贝。石磨上沾满了扬尘灰土,静静地躺在黑暗里。一看到它,耳际边好像想起了那低沉而欢快的“隆隆”磨声,磨声似乎很长很长,一直流进我记忆的深处,流进我童年的岁月里。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石磨是农家很重要的工具,每逢过年时节石磨便忙碌起来,家家户户的石磨不停地传来欢快的“隆隆”声,磨米浆,磨米粉,磨豆腐……家家过年的美味,就是靠石磨一圈一圈的转动磨出来的。


  小时候,一进腊月,奶奶把平时闲置的磨盘洗净晾干,张罗着准备过年。


  年货,最先磨的是米和绿豆掺合的米浆做豆皮,我的父亲母亲都是推磨高手,因为白天忙,常常晚上磨。在昏*的煤油灯下,父亲有节奏地来回推动磨杆,磨杆带动磨盘,右手撮起半干半湿的大米加点水往磨眼里添加,父亲和母亲配合得很默契,如行云流水一般。我们兄妹四人在方桌上做作业,看他们忙碌的样子:暗弱的灯光下,父亲双手推着磨杆,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站平姿式移动,额头渗着汗水顺着脸颊肆意流下;母亲神情专注,右手在米盆和磨眼间来回往复,随着欢快的“隆隆”声,泡得湿透的大米、绿豆、荞麦,经过磨眼,流入磨膛,被磨成了米浆,雪白的米浆徐徐地从磨缝冒出,纷纷地如白雪般流到磨底下的大木盆里。父亲累了,换上母亲,母亲累了,又换上父亲,如此反复,半夜时分才磨完米浆。磨好的米浆由奶奶和左邻右舍帮忙在锅里做成一个又一个圆圆的豆皮。每到腊月十几,家家户户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处处飘荡着清香扑鼻,原汁原味的豆皮味儿。随着过年的脚步越来越近,腊月十五前后日子里,母亲又开始张罗磨豆浆打豆腐了,刚刚沉静几天的石磨,又开始伴随着村里人的喜悦“隆隆”地欢唱起来,白花花的泛着香味的豆浆徐徐流到磨底下在大缸盆里,流进大铁锅里,流进人们喜悦的心坎里。上午磨好的豆浆,下午做豆腐。母亲把豆浆舀进铁锅里,然后点燃灶火,开始烧浆了。豆浆一烧开,雾气弥漫,浓浓的豆香便飘满了整个屋子,一股股清香扑鼻而来,傍晚时分,我定会喝上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豆浆了。


  童年的腊月里,村里人除了磨米粉,磨豆腐,还磨米浆,荞麦浆做豆皮,欢快的磨声把年节渲染得五彩斑斓。


  磨声流年,似东逝流水。村里人的石磨早已搁弃在时光的角落里。每当我推动这盘石磨,让石磨重新发出低沉的“隆隆”响声,豆浆的香味便再一次在屋子里飘起,村里人热热闹闹地迎接新年的景象再一次展现在我的眼前。让我年过半百后仍时时回味,无穷无尽。

推铁环

吴宏亮


  


  推铁环,是我们这代人作幼时玩耍和游戏的一种方式,它离去我们已久远。今年春天,我在市才知广场散步,突然看见一对爷孙一人推着一个铁环在广场上玩耍,像这样已消失四十多年的情景又重现在我的身边,我感到很惊奇,我的思绪顿时回到童年时代,模糊的记忆又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我们这些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家庭条件十分贫寒,兄弟姐妹多,家里住得挤,空间小,又赶上文化大革命,学校作业少,平时没事除了看看小人书外,其余时间在家里翻翻这,扒扒那,姊妹间吵架磨嘴讨人嫌,大人们一看到我们在家就烦,总是挥挥手,你们出去玩吧,玩到吃晚饭时再回来!说到玩,那年月我们可不像现在的孩子有网上、有游戏打,有电视看,有各种高级玩具玩、有滑板车,那时的女孩跳绳、跳房子、抓子、翻皮筋,男孩子打弹弓、弹珠子、掺陀螺、捉迷藏、推铁环,就心满意足了。但打弹弓易伤人伤物闯祸,大人们反对;抓子、弹珠子弄得手上都是灰尘和泥土,大人们不允许,不少孩子还是选择了推铁环。


  铁环,是铁制的圆环,一般直径在六、七十厘米左右。我和小伙伴们选择的是家里废弃的木水桶的桶箍和木盆的分箍,这些环箍是用窄扁铁制成,圆整、接头光滑,推起来不打飘,好使唤。当然大多数人用得是粗铁丝捏制的铁环,制作起来要简单得多。还有不少小孩在铁环上套二、三个小环,铁环滚起来时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悦耳动听。铁环的挂钩是用笔直的粗铁丝制作的,在粗铁丝前端弯成U型钩子,长短自定。那时拥有一套好的铁环,是我们的渴求和愿望,也是向小伙伴们炫耀的资本。


  铁环是我们儿时的忠实伙伴,我们走到哪就把它推到哪。公路旁、乡间小道、生产队稻场上都留下了它的轨迹。那时路上车少人稀,推铁环时靠路边走,一般不担心交通问题。推着铁环上学更是一道风景线,我们推着铁环你追我赶,跨障碍、走土路、上坡下坡,过沟沟坎坎,比比谁推得稳、推得快、推得远,一路上欢歌笑语,好不快活。


  在那“批林要批孔,刨树要刨根”的年代,学校虽不注重文化课的学习,但对体育活动还是比较关心的。在那体育设施缺乏的情况下,老师抓住我们特点,经常进行推铁环的训练比赛,一开始是在操场上比、后来在乡间小道上赛,经过多次反复的训练比赛,大家推铁环的技艺都有很大提高,有的甚至可以推着铁环在台阶或楼梯上上下自如。


  那时,我们推铁环也玩到痴迷的程度,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只要左邻右舍小伙伴喊一声,连饭都顾不上吃,推起铁环就跑。记得邻居同学因偷着用家里煤球炉的炉钩做了铁环的钩子,被他爸发现痛打一顿后,还一瘸一拐地推着铁环出来玩。每年的暑假,野外就是我们玩耍的天堂,我们光着臂膀,趿拉着木拖鞋,哼着小曲推着铁环出去一玩就是半天,再晒不嫌热,再远也不嫌累。


  铁环伴随着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代,同时也给了我强健的体魄和儿时的快乐。


  

难忘的爆米花

吴宏亮


  


  那天,我在回乡下老家的路上,突然听到一声“轰”的巨响,心里不由得一紧,不知哪位仁兄的车胎爆了,我心里嘀咕着。自己寻声望去,可映入眼帘的情形竟是这样的让人激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正在用多年前的“土法”为几位乡亲制作爆米花,那黑黑的纺锤状的东西刹那间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一时心里竟百感交集,既有一种见到相隔多年老友的惊喜,也有一种世事变迁的沧桑。毕竟,二十多年前曾经受到无数孩子们追捧的它,如今也只能躲在某个角落发出它还算精神的狂吼。


  曾经钟情于它的孩子们,像如今的我,已经告别了甜食和膨化食品,而现在的孩子却早已盯上了超市和洋快餐店里的薯片和薯条,似乎没有人再需要它了。可是几十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次见到它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些年月它曾经带给我们的无限欢乐!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的经济条件并不算好,孩子们能够接触的零食不多,但是爆米花却是孩子们能够吃到,也十分喜欢的食品。儿时的记忆中,总有一些大伯们,隔三差五挑着制作爆米花的家什走乡串户。对于他们的到来,孩子们都是欣喜若狂的。


  制作爆米花的轰鸣声,是它最好的广告,所以大伯不必像卖麻糖、补锅匠们叫的声嘶力竭,几里之外都能听到的巨响,自然也能吸引几里以外的孩子们,不大一会儿,拗不过孩子们纠缠的爸妈们便提大米、玉米纷至沓来,后面跟着的,自然是和我一样淘气的小不点。小伙伴们兴奋的围在四周,目不转睛的盯着大伯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们打开那个酷似纺锤也像炮弹的东西,然后在里面放上大米,接着就将打开的盖子重新盖上,为了密封,盖子上还插上了铁销。最后,纺锤被安安稳稳的放到了炉火的支架上。大伯一手拉着风箱,一手摇着把手,那黑黑的纺锤就不停的在火炉上旋转着,烈火炙烤着它那浑圆肥硕的“肚子”,等到十来分钟,大米就被烤熟了,接下来就是“请米出瓮”,这也是最惊心动魄的时刻,胆小点的会捂着耳朵,甚至干脆跑到一边去。


  盛满米花的器具是个特别的布袋,约两三米长,圆筒状的,很结实,袋口用一个直径三四十厘米的铁环撑着,为的是方便将纺锤的大半身子放进去,布袋的上方有一个挖开的口子,那个用来保证密封效果的铁销就从上面露出来,等到一切就绪的时候,大伯就会凝神静气,手持一根一尺来长的钢管,对着那个铁销一下子敲下去,盖子瞬间被打开了,由于纺锤内有巨大的压力,所以这时会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无数的爆米花便会匆匆的从里面逃出来,然后欢天喜地的钻进那个长长的袋子——新鲜的美食就做成了。心急的小伙伴甚至还来不及洗手,就匆匆的抓起一把爆米花往嘴里送。因为那份香甜和松脆的感觉是现在见过“大世面”的孩子们难以想象的。


  暮色降临的时候,大伯挑着家什走出了村口,这自然也惹来“几家欢喜几家愁”,那些被母亲骗着“等会儿就去”的孩子们,终于彻底的“绝望”了,嚎啕大哭的有,撒泼滚地的也有……


  三十多年前的记忆,清晰的浮现于脑海,眼前的大伯早已没有了昔日大叔的风光,三五个人稀稀拉拉的站在一旁,就连那标志性的轰然巨响也淹没在了滚滚车流之中,而那通红的火炉,黑黑的纺锤,还有那长长的布袋子,依然是三四十年前的模样。


  

清明追思

吴宏亮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空气中弥漫着怡人的自然清香,风轻云淡,草长莺飞,尽情享受春天赋予我们这惬意的踏青时节,同时也不忘记清明节的另外一个重要意义。


  清明节,是一个如此令人感伤的节日!“听风听雨过清明,愁草瘗花铭,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母亲依旧是我坚强的后盾,永远矗立在儿子的心中。只有拥有伟大的母爱,我们的生命才完整,我们的人生才不会苍白。在母亲离开我们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虽然我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无论谁也逃不脱。但是,我真的很不甘心,我曾在无数个梦里与母亲重逢,她的点点滴滴都活生生在我脑海里回荡。


  清明复清明,我知道只要还在这个世上活着,对母亲的思念便会永恒存在,并将日益浓厚。失去母爱的我,生命因此残缺了一大块,然而,我知道我并不孤独,因为,母亲一直都在。母亲教我认认真真做人,踏踏实实生活,实在不是我用苍白的文字能抒写的。可以说是母亲用她无私的爱养育了我,也可以说没有母亲的爱就没有今天的我。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清明节,蕴含了中国二千五百年的孝文化,清明节,寄托了感情难以承载的思时之敬。阴阳相隔,憾然天人,在伤痛之余,人们时刻没有忘记已经遵循自然之道步入往生的亲人。对于她们的怀念和尊敬是永远的,清明节,我们以扫墓插青的方式去纪念逝者,以安慰故人在天之灵,为了能让漂泊在外的游子赶回家乡,为了能让平时忙于工作的人们停下脚步,在祖辈坟前上香祷祝,献上鲜花,寄托对先人的怀念,表达自己对生命的感思。


  每次到母亲的墓前,都回忆起母亲的音容笑貌,一些陈年旧事就会像电影片中的镜头一样,一幕幕,栩栩如生地在眼前晃动,跳跃,就会心生凄楚,泪眼朦胧。此刻,心中不由想起历年往事就犹如昨天发生一般。


  再次扫墓到此,真的希望能有奇迹出现,真的希望母亲能回到我们身边,让我们好好尽一点孝心,让母亲多享几年福,现在她安息在如此的清秀之地,这也使我们感到一点欣慰!虽然我们和母亲阴阳相隔,只有在梦里才有相见,而对母亲的那份思念说项没有因为时间的距离而减轻反而愈加强烈,母亲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我们的眼前,对她的思念无所不在。


  母亲啊,您的人生,是坎坷的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磨难。两岁丧父,五岁丧母,是在舅舅的羽翼下长大成人,直到您十八岁出嫁。花季一般的年龄,吴氏家族从此有了一位勤劳善良的贤妻良母。几十年来,您和父母一起吃尽了苦,受尽了累,含辛茹苦,好不容易将我们兄弟姊妹四人,一个一个拉扯成人,您为家庭和子女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您从无怨言,只有执著,日复一日,默默奉献。只有当我们自己身为人父人母的时候,才剧烈感受到这种平常,最无私也是最伟大的养育之恩,是多么的艰难,是多么的不易,是多么的伟大!才更加深刻体会到:天地为大,父母为尊,养我恩德,山高海深。


  母亲啊!您的爱,就像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常常让人不知不觉。谢谢您十月怀胎,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从发出第一声啼哭,您便承受了人世间最揪心的痛苦,给予我生命,赋予我生存的权力,从“呀呀”学语的时候,您教给我做人的道理,抚育我成长,母常常说:“人穷志不短,先做人后做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的教诲依然铭记于心,从迈入学校的时候,母亲给予的是无尽的关怀与爱护。当我应征入伍走向社会的时候,母亲给了我最真挚的思念。把一缕缕温暖及时输送给我,让我在纷杂的尘世中永存那份做人的品性,不失那份人之初的纯真。当我生病时,母亲依旧是我的坚强后盾,依旧为我遮风挡雨,不离不弃,您的鼓励和安慰总能让我在逆境中找到自我,得意的时候,母亲不一定能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但您那谆谆教诲总能让我不再迷失自己,母亲用她本能的爱支撑这个家。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无论在何种意义上,母亲的坚强不屈和任劳任怨都是我自愧不如的,每当遇到挫折时,我能够勇敢面对生活和工作上一次次的痛苦,实在受益于母亲的这种品德。从母亲身上,我学到了许多,也有太多的感情,是母亲的爱教我怎样做人,怎样去感恩,如何面对生活和工作,是母亲教诲感染着我,我将享用一生。


  母亲啊,您是一位平凡的平民百姓,您的一生没有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情,但正是这种平淡如水的生活,却体现了人生的返璞归真,在我们的心中,您永远是一个伟大优秀,值得我们骄傲自豪一生的母亲!


  母亲啊,每当夜幕降临,天上的繁星点点,我就会仰望星空,想象着天堂上的母亲现在是什么样子,想象母亲此时是不是也在天堂上在看着我们,仿佛耳边响起了母亲的声音——现在我很好,你们不用惦记,照顾好你们自己、你们家庭!此时的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泪水肆无忌惮的在我脸上流淌,好像母亲此时就在我们的身边,好想像小时候一样投入母亲的怀里让我们好好发泄一下,痛痛快快的哭一场,让堆积在心里那份思念得以释放。


  如今,母亲在镜框里依旧每天幸福地向我们微笑着,看着她的微笑,我觉得她还没走,依然和我们在一起。亲爱的母亲,儿子失去了您,现在沉痛无以言表,坚强的母亲,您的儿子现在和往来一样,也很坚强,善良的母亲,是您交给我一颗真诚的心,一颗感恩的心。


  永远怀念您,我的母亲!下辈子还做您的儿子!

难忘的童年

吴宏亮


  


  童年,是一条清澈的缓缓流淌的小溪,流着天真,流着烂漫,流着稚嫩与快活。记得小时候,乡村是没有电影院、游戏厅这些休闲场所的。那一片片森林,一座座大山就是我们这些小孩子的乐园。


  春天来了,那一望无际的田野,一片片、一簇簇的野菜,舒展着嫩绿的叶片在向我们招手呢!一群小伙伴——女孩儿、男孩儿前呼后拥地提着编成的竹篮,拿着小铲子,欢蹦乱跳地奔向碧绿的田野,个个干劲十足,你争我抢地挥舞着铲子挖着蒲公英、苦苦菜、车前草、艾蒿等野菜。等中午回家时已是满满一篮子,在那饥荒年代,把这些野菜或凉拌或蒸熟,饭桌上无疑又多了一道美味,令全家人的饭量大增。


  离村子不远有一条弯弯的小河,盛夏时节,河边水草长得特别繁茂。成群的牛羊自由地在草地上吃着青青草,喝着清清没过脚背的水。牛儿不时的甩着尾巴驱赶着蚊虫,偶尔回头“哞哞”地叫几声,呼唤着同伴。调皮的小羊儿“咩咩”地叫着,用头上的角顶一下同伴,撒欢似的跑开,一会儿又跑回来,就像顽皮的孩子一样可爱。肥胖的鸭妈妈也一摇一摆地带着鸭宝宝到河边草上觅食,找到食物就“嘎嘎”叫着自己的孩子过来。一会儿忙着找回掉队的那只,一会儿忙着叫回跑远的那只,忙得不亦乐乎。她一点儿也不生气,用自己的颈顶亲昵地抚爱着小鸭们。


  我的一些伙伴们不甘示弱,追逐草地上蹦来蹦去的青蛙,到水里石缝里摸鱼,感觉玩得没意思了,就去快要收割的麦田埂上扑蝴蝶、蜻蜓。无数的白的,金*的,黑的,鹅*的,红底黑点的蝴蝶飞来飞去,间或在花草上停留片刻;碧眼的蜻蜓煽动透明的羽翅飞飞停停;辛勤的燕子“唧唧”叫着,在无垠的金*色麦浪里上下翻飞,捕捉害虫。田埂、沟渠边随处可见开着奶白色小花的薄荷,清新淡雅,香气回溢。


  那时候最快乐的事就是看露天电影,傍晚时分,公社放映员来到学校的操场上或生产队的稻场,挂起白色的幕布,天一擦黑就放起来,村子里一下热闹起来。孩子们的嬉笑声,打闹声,大人的谈笑声不绝于耳。这时我们这群小孩子早早从家里搬来凳子,在最前面占个位置,但心思并不在电影上,左瞧瞧,右看看,你拍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打闹着,玩耍着。等到大人来了,就离开座位玩去了,围着放电影的场子追逐、打闹。平时大人们都忙着生产队出工,很少有空闲。除了下雨天气才是大人们之间相互交流,增进感情的大好时机。男人们谈的最多的是庄稼地里的事,比如哪个队的麦子长得籽实饱满,稻谷长势喜人,大豆、玉米秧苗壮实等等。女人们说的大多是家常,东家长,西家短的,但绝对没有嘲笑和恶意。都在比谁家的母鸡下了多少蛋,谁家的生猪养得欢实,谁家的院落收拾得干净,整齐,谁家的菜园长得好且品种多,都在向好的,勤快的人家虚心请教,谁家的女人心灵手巧,有织毛衣的新花样,绣鞋垫,剪出新颖的布鞋样都要拿出来,全队的女人都来学着做,平日里谁家做了好吃的,都要送一些给邻居们尝尝。老人们一起谈的是儿女们孝顺,哪个子女给他们新缝纫了衣服等等。满足、幸福洋溢在他们饱经沧桑、布满皱纹的脸上。有时乡村的夜晚就像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晚会,直至深夜迟迟不愿落下帷幕。


  夏季雨水多,大雨过后,伴伴们约好去树林里捡蘑菇。雨后,静静的树林里,开了一朵、两朵、三朵……金*、奶白色鲜嫩的蘑菇。远远望去像散落在草丛里银白的小星星,闪闪烁烁的;又好像撑起的一柄柄小白伞,遮挡住风风雨雨。刚刚长出的蘑菇,嫩生生、水灵灵的,上面还带着泥土呢!长出时间不长的,颜色变灰,伞样的蘑菇片展开了,漂亮极了。时间长的已经有些萎谢了,变成黑色的,用灵巧的小手轻轻把一颗颗小银星、一柄柄小白伞放进挎着的篮子里,带回家把它们洗干净做成菜,香极了。


  秋收的时候,我们就成了父母的帮手,将稻捆背到离稻田最近的田埂上,以方便男人们来挑,这样的稻捆是用稻草搓成的草腰子,一捆有四五十斤重,那时的我们非常快乐,一点儿也不知道累。从一人高的玉米杆子上往下拽玉米,一边拽,一边把外面的皮剥掉,将金*的玉米棒子捧在手心里,那种满足、喜悦不亚于父母。把砍倒的*豆秆用耙子抓拢,打捆挑到稻场,有时会在休息的间隙,用火柴将一些豆秆烧枯,豆子就熟了。扒开灰烬,拨开豆荚,里面的豆子吃起来特别香甜,飘散出一股混合着阳光、空气、泥土和父母汗水的最原始、最淳朴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


  童年,在我们的心上刻下许多美好的记忆,一如山峦在黎明的鱼肚白中留下最清晰的身影,令人久久难以忘怀,夜夜香弥梦境。

醉美人生

吴宏亮


  


  酒,对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多少次,为它醉、为它疯;多少次,为它喜、为它乐;多少次,为它忧、为它悲。从参加工作开始,它就一直伴随着我。得意时,痛饮一顿;落魄时,苦咽一杯;求人时,无奈醉倒;被人求时,狂饮放倒。酒啊酒,好的时候好,坏的时候坏。这好与坏,谁又能把握得那么准,分得那么清呢?喝多难受的时候,想戒掉它,端起杯子时又忘乎所以。


  古往今来,多少名人志士,为之癫狂,为之沉沦,“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色彩,“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洒脱,“莫待金樽空对月”的气概,“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喜悦,“红酒一杯歌一遍”的心情,“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境,“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妙喻,“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无奈,“牧童遥指杏花村”的悲哀,“沉醉不知归路”一醉方休的痛快。酒成就了文人墨客的无数佳作,给了英雄豪杰不凡的壮举,赐予文化浓厚的生活气息,历史与文化给了酒全新的诠释,借酒抒发的胸臆,释放情怀的美文诗句浩如烟海、不胜枚举。


  我喝酒,最早的记忆是:八十年代在东北部队服役,因北方天气冷,为了增加热量,每逢星期天,老乡相聚,喝点高度二锅头,一开始,我是不喝的,那东西苦、辣、呛人、难咽进肚,后来经不起三劝两劝,便也慢慢喝了起来,喝着喝着,苦味辣味慢慢没有了,消失了,情绪逐渐高涨起来。当时与战友喝酒我的口号是: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感情铁不铁?铁!那就不怕胃出血,感情深不深?深!那就不怕打吊针。回到地方分配到电力系统,从担任行*股长开始,因工作原因,喝酒加之有人吹捧,更不知自己云里雾里,于是越喝越来劲,话越来越多,越是这样,便越招来攻击,劝酒的敬酒的,接连不断。到后来,就无需劝了,自己干脆主动出击,左一杯,右一杯,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五两六两扶墙走,七两八两还在吼。夸你海量的赞美声不绝于耳,这下更飘飘然,更洋洋得意了,东风吹,战鼓擂,今天喝酒谁怕谁!再后来,不知自己是豪言壮语,还是胡言乱语,总结了喝酒三步曲:白酒、啤酒、王老吉,至今广为流传。


  喝酒,是感情的延续。酒是友谊,那沉在坛底的浓香,是岁月磨砺的感情,越陈越浓,越浓越香;酒是情,在花花绿绿的标签下,醉美的酒经得起岁月的品尝;酒是思念,度数高的晕头,度数低的绵软。做人要有原则,对酒也是一样,不能随随便便的滥饮,是对酒的不尊重,它亦是知己,亦是情人,它一样有品味,有尊严。面对客户,我喝得热情有礼;面对上级,我喝得谨小慎微;面对爱人,我喝得开心幸福;面对朋友,我喝得干脆痛快;面对仇人,我喝得冷酷无情;面对失败,我喝得理性克制;面对成功,我喝得喜悦轻松;面对天地,我喝得气冲霄汉;面对真情,我喝得肝胆相照;面对知己,我喝得得意忘形;面对恩人,点点滴滴是心声。通过喝酒,缩短了与上司交往的距离,通过喝酒,融洽了与同事的关系;通过喝酒,解决了平时难以解决的问题;通过喝酒,排解了心中的苦闷,放松了心情。


  任何事都有一个度,做过了,就会出问题。由于,经常喝酒,我的身体健康受到影响,从昔日的三步曲发展到今朝三种病:脂肪肝、血糖高、胆管结石开了刀。为了爱惜身体,决定戒酒,戒了一段时间,真是艰难度日,领导来了,在桌上畏畏缩缩,不敢表现,朋友聚餐,骂你装病,不够哥们,亲戚来了,说你摆臭架子,在桌上坦言,有病不喝酒,喝酒宁愿走,只要心里有,茶水也当酒。人都会爱护自己的身体,但一个人活在世上,那能只顾自己的感受,爱护身体,而去自私冷酷的拒绝别人示好或友善呢?只要是上桌子,就有人说各种各样的话,昔日红旗永不倒,今日喝酒你想跑,不断挑逗你,诱导你,刺激你,劝你喝酒,人若不喝酒,白来世上走,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情面难却。万般无奈,横下一条心,举杯一饮而尽,酒又喝起来了。这真是:有病不怕喝酒难,千杯万盏只等闲,鸳鸯火锅腾细浪,生猛海鲜加鱼丸。白酒喝得全身暖,宵夜喝得五更寒,更喜回家还没醉,睡到天亮尽开颜。


  多姿多彩的人生,不能没有酒,健康理性的人生,不能滥喝酒,青春时的豪放、畅饮,随着中年的到来,总感到不是好事,酒喝多了,肯定误事。人的成长,跟酒的经历相似,酒封存的时间越长,其味越陈越香,越回味无穷,人的年龄越大,经历越丰富,做人做事越豁达、淡定、沉稳、越游刃有余,现在喝酒,努力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喝多,外事应酬活动,可去可不去,尽量不去;酒桌上,我常讲:有缘千里来相会,病多喝酒立刻醉;万水千山总是情,原谅一回行不行;春风若度玉门关,反正白酒我不端;天涯何处无芳草,回家老婆把架吵。可喝可不喝的酒,尽量不喝或少喝。对于一个近三十年酒龄的人来讲,不是因为身体绝对禁酒的原因,突然不喝,未必是件好事,每天喝一点红酒,舒筋活血,对身体应该是有益处的,朋友来时,一壶老酒,酌酌聊聊,青山夕阳,风花雪月,人情厚薄,世事沧桑,尽释胸襟,嘻嘻哈哈喝酒,叽叽咕咕谈心。酒间吟诗字句香,醉后挥毫笔生花。痛哉!快哉!


  总之,酒桌就是一个人生小舞台,从酒品里品人品,品酒看人品,说虽绝对,也能一叶知秋,学会了喝酒,也学会了看人。慢慢地,就品出酒之外的东西来了。性格豪放之人,酒杯一端,谈笑间杯中酒早已下肚,不用劝,自会尽兴;性格细腻之人,小品慢酌,细细品味,似秋雨淅淅沥沥,于缠绵之中滋润出一脸桃花;阴诈之人,犹抢琵琶昌滴漏,口是酒非,酒中虽没*金屋,爱恨情仇酒中有。酒能度君沐春风,幸福惬意乐悠悠!有酒的人生,是多么美好啊!


  

难忘的露天电影

吴宏亮


  


  从小到大一直对电影情有独钟,前段时间到外地学习,闲暇时去电影院看了一次3D“大片”。撇开故事情节不说,其效果之真切、场面之宏大,真是使人感到如临其境,震撼不已。可是诺大的放影厅里,观众却稀稀落落,寥若晨星,周围气氛的冷落和银幕中的热烈形成了强烈反差,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我不禁回想起儿时看电影的情景。


  我的童年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度过的,当时的精神文化生活还十分匮乏,电视机基本不知为何物,收音机也是极其稀罕的,所以我们这些孩子们当时对收音机不很感兴趣,我最盼望的是看电影。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农村看上一场电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隔半年几个月,才会有单位、学校或大队出钱包电影,那时除刘家场镇才有一座电影院外,其它放电影全部是野外露天的。


  “今天晚上大队要放电影了”!这个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就飞遍了村子的角角落落,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知道这个消息后都像过节一样高兴。大人们都加紧干活,好早点收工,在学校里,老师早已在课间宣布了这个好消息,要求大家按时完成作业,然后再去看电影。傍晚时分,公社放映队来到学校的操场或生产队的稻场,栽上两根竹杆,中间系上白色的电影幕布,在竹竿上安着一只大喇叭,操场中央再放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放映机和几盘电影片子,接上自带电源或发电机,就万事具备,只等天黑了。还有一件事,就是祈祷不要下雨,否则会前功尽弃。


  太阳刚落,操场上已经是人头攒动了,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有的扛着大板凳、有的拎着小木椅,有的拿着旧报纸,有的怀揣破杂志,总之都已经为自己准备了“座位”。小孩子们也有自己的办法,到放映场后就找砖头、搬石块,坐在离银幕后面看,热恋中的姑娘、小伙子更是激动万分,因为晚上可趁看电影的机会约会了。他们大都站在人群后面的树荫下或草堆旁。那里虽然看不清电影,但可以大胆地谈情说爱。总之,无论放什么电影,场面都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看电影对于孩子们来说,故事情节并不重要,那个时期经常放映的电影有《平原游击队》、《铁道游击队》、《闪闪红星》、《地雷战》、《上甘岭》、《渡江侦察记》、《决裂》、《青松岭》等等,主要的是热闹场面,热烈气氛。试放镜头时,一束散射的白光投向银幕,立即有各种姿态的手和头被映射到银幕上,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欣赏自己的投影,兴奋地手舞足蹈。要是能坐在放映机旁边,听着拷贝转动的咝咝声,清楚地看到换片子的全过程,那可是件无上荣耀的事。


  一部电影一般会有三四盘胶片。放完一盘要接另一盘,叫做“换片子”,由于只有一部放映机,换片子不能做到“无中断衔接”,像原冯家窑公社出色放映员皮远传一分钟能搞定,技术差的则要搞好几分钟,而且会卷过很长的电影胶片,导致很多情节被略掉、被认为是“掐片子”。换片子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是漫长的等待,如果再放映时,故事情节和刚才的接不上,就会听到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叫骂声。不过,比起另一种情形来,“掐片子”就算不得什么了。有时一盘放完后,第二盘还没有送到,这叫跑片。据说还在另外一个大队正在被人驮在自行车上往这里赶,那才是一种无奈的等待,或者说是等待的无奈!


  离我家六公里以外的集镇上,那里驻扎着东风、农机、矿机、磷肥厂、电厂等一批大型企业,每一个星期放一部电影,而且大都是战斗片、外国片,什么《卖花姑娘》、《瓦尔特保卫沙拉热窝》等影片,我们喜欢到这些单位看电影,遇到放映新片,往往会与儿时伙伴很早出发,出发前要作一些准备,带上雨伞、塑料布,还要装满一“别壶”开水,电影场上也是那些“投机倒把”的小商贩的好去处,有卖甘蔗的、有卖瓜子的、有卖花生的,一小玻璃杯瓜子五分钱,可热闹了。


  电影散场后,随着银幕上出现“再见”两字,月光下回家的队伍浩浩荡荡,脚步声、说笑声、自行车的铃声、呼喊声,扛板凳的、拎椅子的、拿手电筒的、打火把的、杂乱的声音此起彼伏、不一会儿,人群便向四面八方散去,乡间小道上空出现无数手电筒、火把掠过的点点光亮渐渐地消散。


  由于当时正好处于文革期间,文化生活十分匮乏。记得每次在放正片时,都要先放一小段时事新闻或科教片,旨在起教育意义。有些细心放映员根据当时国情制作的宣传口号幻灯片,曾给了我们少年时代大多的笑声和欢乐,也给渐渐成长的我们太多的幻想的激情。从而懂得了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恶、丑。人们对那个时期电影就有了这样的经典总结:“中国电影新闻简报,朝鲜电影哭哭笑笑,欧洲电影搂搂抱抱,越南电影飞机大炮。”


  孩提时的“露天电影”已渐渐离我们的生活远去,远得就算踮起脚尖也难以看到,而我常常会忆起那时的事,那时的人,那时曾有的梦。露天电影退出了人们的生活,在我心中,它代表着一个时代,这个时代留给我太多的记忆。那些星光闪烁的夜晚,在学校操场上看电影的热闹场面,当时那份激动和喜悦的心情,已深深地印记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飘逝的棒槌声

吴宏亮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每当我想起李白的《子夜吴歌》这首诗,便禁不住追忆起奶奶,怀念小时扛着棒槌和奶奶一起洗衣的情景。我的耳畔就会响起一阵阵捣衣声,眼着浮现出一幅幅捣衣的场景,每每想起来,都有种亲人久别重逢般的亲切,心头便会涌起对儿时乡村生活或浓或淡的怀念。


  清晨,迷蒙的朝雾与水气笼罩河面。在鸡鸣声此起彼伏的时候,便从河畔传来声声的捣衣声。开始只有细碎的一两声,渐渐地,捣衣的声音开始浓厚起来,此起彼伏,反复鸣响,成了乡村早上的第一首晨曲。在雾气缭绕的小山间,在草香芬芳的田野里,这晨曲充盈山谷,回荡、升腾、弥漫、温馨的捣衣声中,沉睡的乡村苏醒过来。鸟儿亮起了嗓子,孩子们欢快地嬉闹起来,男人们粗犷的声音从田间传来,女人们放肆的笑声也在这捣衣声中变得更加动听。


  “溱与洵,方涣涣兮”。清流之畔,其乐何及!我不知道,这捣衣声,从何年起,只知道,小脚的奶奶每天提一大竹篮的脏衣服在河边捶洗,她轻轻扬臂,重重落槌。富有节奏感的动作娴熟潇洒,在朝霞的映衬下,勾画成一幅靓丽的剪影。“啪哒啪哒”的棒槌声像在演奏一首美妙的晨曲,在宁静柔美的小山村构成一道古老久远的风景,伴着一代又一代人走过一个个春夏秋冬。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有了肥皂、洗衣粉,上辈们不再需要费力地捶打衣物,现在农村*策越来越好,家电下乡,几乎家家户户有了洗衣机、甩干机,前辈们不必每个清晨到河边去欣赏她们的容颜,我也不能再去河边与鱼儿们嬉戏。“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凝固成一句古老的诗,清流之畔,稻花香里,已不再有浣衣的女子,捣衣的砧声,忽然间消失在现代文明的浪潮里。


  在砧声消失的时候,村庄开始寂寞起来。女人不再合奏,林鸟不再鸣唱,朝阳不再热情。缺少了激越的鼓点,它似乎再懒得响起。河水也不再清柔,人与水开始有了距离,于是它渐淤渐黑渐死,已不复往日的潋艳。


  与砧声一同消失的,还有女人的家长里短,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孩子们的嘻笑逗闹。月下不再有合铺乘凉的人们,人与人之间为了各自的生计,独自劳作,在外打工奔波,相互隔膜,真诚与和谐,如同捣衣砧声与棒槌一样,逐渐被人们淡忘。


  “断续寒砧断续风,数声和月到帘栊”,秋风中似有砧声传来故园的呼唤。万户捣衣声,声声入梦来,身在茫茫的城市,却只能从古人的诗词中或梦中,去回味,去怀念,那曾经熟悉而温馨的棒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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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电的童年

吴宏亮


  


  在我15岁以前,对“电”是没有任何概念的,那时,我们还住在一栋泥坯土房里,家里的照明设备就是那几盏油迹斑驳的煤油灯,这些炼油灯都是父亲就地取材,用废弃的空瓶作灯身,棉花搓成的粗绳作灯捻而制成的。虽然简陋,但却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为我们照亮了一个个漫长的黑夜,也一直温暖着我们幼年时难忘的记忆,多少个静谧的乡村的夜晚,我们兄妹四人在煤油灯下写着作业,忙累了一整天的父母也陪坐在旁,母亲借着昏*的灯光做着针线活儿,夜渐渐深沉,浸了煤油的灯捻越燃越短,有时还迸溅出“噼啪”作响的灯花,母亲就时不时地剪一剪灯芯,拨一拨灯捻,或加一点儿煤油,那时计划经济年代,凭票购买煤油,每月在供销社购买两斤煤油,那时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一家人相亲相爱,其乐融融。在浓郁温暖的母爱和父爱中无忧无虑成长的我们,只感觉到生活的甘美和无穷乐趣,而从来不曾体察到“艰苦”的气息,唯有从大人们偶尔紧皱的眉头和无奈的叹息中隐隐嗅到生活中一些微妙深奥的、童稚的心所不能理解和猜透的、如乌云一样的东西。


  上世纪80年代,集资办电给乡村送去了光明,欣喜的就是有了电灯——那种只要一拉动拴在开关下的细绳就会立即发出白炽亮光的神奇东西,每到夜幕降临,兄妹们都争着抢着去拉亮电灯,但是节俭的父亲总是阻拦我们说:“再等一会儿吧,等天完全黑下来再开灯。”其实,就算父亲不阻拦,有时候在“咔嚓”一声脆响后,我们也不能如愿看到立即有明亮的灯光驱散黑暗——因为停电了,“集资几千万,修个变电站,吃又不能吃,看又不能看。点燃蜡烛吃晚饭,脱了裤子拉开关。”那时,农村停电是司空见惯的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停电了,于是,陈旧的煤油灯又被从布满灰垢蛛网的角落旮旯里请出来,擦干净后放在堂屋里,或者有时候干脆就不点灯,借着皎洁的月光马马虎虎地洗漱好后,上床睡觉。淳朴的庄稼人似乎从来都是那么逆来顺受,他们在“停电”时是没有怨责和愤慨的,顶多只是好奇而不解地叹息一声:“怎么又停电了?”他们倒是挺享受停电后,左邻右舍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到稻场。大家热情开怀地唠着家长里短。议着世事农活,就像辛弃疾的词里写的“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弹指一挥间。三十年过去了。如今,农村的形势越来越好,庄稼人的日子越过越甜,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使人们对电的依赖感也越来越强烈。村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添置了电视、冰箱、电磁炉、电饭锅等电器设备,条件优越的还买了电脑、空调等。而经过大农村电网改选,户户通电工程等一系列持续深入的电网建设与完善之后,如今,户户通电喜洋洋,深山老林见电光,从此不把油灯点,感谢电力感谢*。现在农村的供电可靠性和供电质量也日益提高,人们可以随心所欲地用电了,也可以通过电使自己的生活更加方便、更加舒适、更加丰富多彩了。


  但是,看到现在不管大人孩子,都习惯了将自己关在室内、禁锢在电视、电脑所营造的花哨而热闹的虚拟世界里,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怀念那远去的没有电的童年岁月。那时,我们与大自然是多么亲近啊,任何可以想到的东西都能成为我们的玩具:泥土、野花、青草、树木、池塘、小溪……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一群朝夕相处的小伙伴,有相互之间纯真而温暖的友爱,而现在的孩子们呢,却明显疏远了大地母亲赐予人类最宝贵、最美好的东西,也明显疏远了现实世界里人与人之间的诚挚情谊。当然,这并不是电的罪过,也不是现代科技发展的罪过,而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心灵是禁不住太多的诱惑。


  电也好,高科技也好,都是为我们服务的工具,是我们改善生活条件的助手,我们在最大限度地发挥这些工具和助手的功用时,切不可反过来让它们控制了我们的生活,驾驭了我们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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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深深

吴宏亮


  


  


  仲秋萧瑟,落叶枯*飘零。辛卯年八月初三。我因公在外,无意间忽觉心血潮涌,隐隐不安。稍后,突然传来母亲逝世的噩耗,顿时犹如凄风骤起,天崩地裂,不由得悲从心生,欲哭无泪。病魔缠身的慈母终究还是熬不过肿瘤的折磨,带着对亲情的牵挂和不舍,走完了她六十七年的人生历程。


  强忍悲痛,心急火燎般地赶回老家。当我拖着重如磐石的脚步,登上一级级通往老宅的台阶,悲痛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仿佛看见慈母依然站在坡上屋前的檐下,眯着那双昏花的眼睛,顾盼回家的儿子;我仿佛又听到那熟悉的母亲深情唤儿乳名的声音;我仿佛闻到了母亲每次都特意为儿子烹制的农家菜肴的香味……一切都成了逝去的念想,等待我的是一阵阵揪心的哭声,一缕缕香烛冥钱的烟雾。此时,我的心痛如刀绞,双腿竟然颤动得无力挪步。


  几乎是跪行般来到灵堂前,我强忍着悲恸,不敢放声痛哭。母亲遗容是那样的安详,没有痛苦的痕迹,没有遗憾的表情,平静得让人讶然,如同劳作后的酣然入眠。我含悲敛声,不愿惊动母亲难得的深眠。


  生死离别的时刻,我坚信母亲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的儿女,想到此,不由得悔恨交集,泪涌如泉。只有此时,才感觉到母亲给予儿女们的太多,太多,多得让我们几乎忘记了该如何回报。当我们有能力感恩反哺时,却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走了,走得那样匆忙,那样突然,弥留时还生怕拖累了后人。愈是如此,子女愈是愧疚不已,痛如裂肺。


  母亲那情深似海的无私母爱、重如泰山的养育之恩,将伴随着亲人们深深的缅怀铭刻在永久的记忆里。


  


  


  秋夜的寒气中浸透了悲伤的泪,伴随着阵阵丧鼓悲声,守夜的孝子们无不泪沾衣襟。我紧靠着母亲的灵柩就像俯首在母亲的双膝上,隔着厚厚的棺壁,想再次感受慈母的疼爱和教诲。丧鼓乐师带着哭腔的说唱,不由得唤醒我尘封记忆的那抹忧伤空白,追忆起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


  母亲命苦,这是我初谙世事时曾听她唠叨过的话。苦根就因家穷,穷人的家里常常祸不单行,母亲二岁丧父,五岁丧母,过早地遭受丧失双亲、沦为孤儿之痛。幸运的是母亲仍有亲情庇护,她的娘舅把她带大,直到她出嫁。那年她十八岁,花季一般的年龄,吴氏家族从此有了一位勤劳善良的贤妻良母。


  凄凉的童年和不同寻常的成长经历,炼就了母亲坚毅的性格和高尚的美德。她一生清贫简朴,从不奢求非分享受,知足常乐,并以此教诲后人;她一生勤劳能干,从不好逸偷闲,终年劳作于陇上田间,不逊须眉;她一生明理贤惠,上尊公婆众长,下爱儿女孙辈。从不挑拨是非,尽得邻里赞誉。


  正因此,母亲能在农村“巾帼不让须眉”,在“农业学大寨的”的岁月里,曾多年担任家乡的的妇女队长,充分发挥自己的组织能力,带领社员“战天斗地”,开展农业生产。白天带领社员们劳动,晚上还在煤油灯下为一家人纳布鞋底、绣花鞋垫、缝补衣衫。深受人们的赞誉和尊重。


  也正因此,母亲仙逝之后,能得以亲族齐聚举哀,乡邻花圈吊唁,送行的人流络绎不绝,护丧的炮仗鸣响不断。慈母在天有灵,定当释怀欣慰矣。


  母亲含辛茹苦地养育了我们兄妹四人。也许是因为十月怀胎的沉重与艰辛,分娩时的痛苦和历险,母亲分外疼爱我们。为了我们,母亲透支了健康和生命。


  记得在那个闹饥荒的年代里,口粮甚微,食不饱腹。一家七口之多,常常是野菜南瓜和水煮,清水稀粥米可数。马齿苋、干苕米、萝卜饭都是我们果腹的食品。为了让儿女们勉强吃饱肚子,母亲总是等我们兄妹放下碗筷后,才去喝那剩余的清汤寡水。时长日久,母亲饿得患上了浮肿病,差点死在那个饥荒的年月。


  母亲对我格外疼爱,即便是在那艰难的岁月里,每到我生日的那天,我总会发现母亲特意为我藏在碗底下面的煮鸡蛋。


  让我刻骨铭心的是我当兵的时候,才真正感受到了“儿行千里母担忧”的舔犊之情。我虽然身在异乡,却也能感受到母亲在远方对儿子的无限思念和牵挂。部队将我培养成了真正的男子汉,母亲却始终把我当着长不大的孩子。每逢春节,母亲再忙也要从邮局寄去我爱吃的家乡的腊香肠,还有那一针一线刺绣的花鞋垫。每当我收到母亲寄来的东西时,我都会紧紧地抱在怀里,贴在心口上,去感受那份感天动地的母爱。母亲至诚至爱的关怀让我在他乡不会孤独寂寞,心中常拥有一片慰藉的天空。


  结束*营生活回到地方,我走上工作岗位。直至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后,母亲还依旧如故地给予我无尽的关爱。总要准备一些我爱吃的家乡土特产,等我们到回家时做给我吃或带走。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母亲病重卧床时。看到母亲年迈体衰,依然为孩子们操心操劳,我常常深感不安。满带愧疚地劝告母亲不要再为我们操心受累,老人家却带着满脸欣慰的微笑说,有儿女在身边,累死也心甘。母亲的微笑让我感到犹如春阳般的温馨,一切琐事带来的烦恼顿时一扫而光。


  随着时代的变迁,如今的生活像掉进了蜜罐。母亲晚年子孙孝顺,丰衣足食,可依然还耕作责任田,操劳家务活。洗衣做饭,喂养生猪,每年出栏四头年猪。闲暇之余,老人还上山挖采*姜、金银花去卖钱。她把所得的钱一分一分积攒起来,购置了冰箱、彩电,没用儿女半分钱。


  数十年的习惯凸显了老人勤劳节俭的本色,龄近古稀的母亲就这样在不停地操劳中,得到了身心的快意和满足,也成为后人们为人处世的典范。


  有人说人生隐藏定数,也有无常的命运逆转,一切由不得人。正当母亲能安享晚年之时,却意外地发现患上了淋巴癌,而且到了晚期。全家人心急如焚却不敢流露于色,怕造成母亲心里的压力加重病情。老父亲和儿女们陪伴母亲求医寻药,千方百计想挽留母亲的生命,并咨询过多位专家名医,虽然没有哪怕是丝毫的救治希望,仍医院为母亲化疗六次。然而,虽名医救治却也无回天之术。眼看母亲的病情愈发加重,已是枯瘦如柴,亲人们还坚守着等待着,希望能出现奇迹。医院提出回乡临终治疗的建议,我们才违心地将母亲转回到刘家场镇卫生院,在这里继续维持治疗,度过了她生命中最后两个月的时光。


  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我一直伴随在母亲的病床前,目睹坚强的老人在与病魔抗争中的痛苦和挣扎,使我震撼至深。


  母亲弥留之际,几度昏迷,几度苏醒。都说是老人家是在牵挂远在千里之外的部队里当兵的孙子。我想让侄儿子回来最后看一眼把他从小带大的奶奶,母亲却吃力地摇头示意不准,因为她不愿影响孙子安心在部队服役。母亲一生处处为别人着想,把幸福留给子孙,把苦难留给自己……


  母亲就这样走了,走得明明白白、干干净净,可谓“视死如归”!想到深处,我不由得涕泪交加,倍感娘亲。


  


  


  出殡的那天早上,披麻戴孝的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扶棺捶胸泣不成声。兄妹数人匍匐跪拜在地上,哭断肝肠。确是深恩未报人已走,此情绵绵无尽期。


  母亲啊,你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您的儿女们吗?您可否感受到了儿女们的呼唤和伤心?难道在通往天国的路上,您舍得了与您相濡以沫五十年的父亲吗?您不是说还要等待孙子喜结良缘、儿子儿媳抱上孙子,乐享四世同堂的欢乐吗?


  母亲,您虽然只是一位默默无闻终老乡间的平凡的母亲,可您的勤劳善良、积极向上的美德却永远铭刻在子孙们的心里。


  母亲远行已经数月了,可老人的容颜却长久地萦绕在我的梦境里。想到母亲在那清冷的山头上,伴随着微微山风孤寂地睡眠在墓中,我的心里不禁泛起阵阵悲伤和愧疚。啊,母亲!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里,在通往天堂的路上,愿您一路走好!


  

电工美

吴宏亮


  


  电工美,美在何处?


  美在脸黑。农村电网升级改造施工现场。无论是三伏酷暑,还是三九严寒,你都能看到电工那忙碌的身影。三伏酷暑在工地,享受着日光浴;三九严寒登高杆,一览众山小!烈日风霜侵蚀了他的脸,渐渐地,他由小白脸变成了大黑脸,他让那万家灯火辉煌,他让那山村星光般灿烂,为了农村经济的快速腾飞,为了农民生活的幸福,脸晒黑了算什么?值!


  美在手粗。无论你在哪碰到电工,他的双手都不会闲着,为了描绘农电宏伟的蓝图,为了建设农村美好的明天,经过电工双双美丽的粗手,架设起农村繁荣昌盛的银线,越过那万重高山,跨过那河流,掠过广阔的田野,穿过夏天的暴炎烈日,走过风卷雪地的冬天,是他用挚爱农村的心,勾画着每一块图板,是他长满老茧的双手,拧紧了每一支螺栓,在山区、丘陵、平原,你都可以看到双双粗手创造出来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无论是在乡村的哪个施工现场,你都可以看到这双粗手勾画出来的一条条美丽的彩虹!


  美在腿勤。当电工,腿不勤又怎么行?当您的家庭突然停电时,别慌,拨一个电话,电话叫,电工到。他们会立即来到您身旁,迅速为您排忧解难,提供便民服务。当夜幕降临,群星闪烁,万家灯火阑珊处,是谁在进行夜间巡视?是电工!当大雨倾盆,雷鸣电闪,风雪纷扬遇到停电的时候是他们沿线路巡线而步履稳健,默默地为老百姓送光明痴心不变,总是习惯在漆黑的时刻接听求助的语言,总是让光明驱散黑暗,总是用萤光灯取代蜡烛的火焰,那你心潮澎湃的身躯的背景,带着五彩的光环,无声地消失在季节的轮回里,电工的腿真勤呀!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


  美在心灵。电工没有高谈阔论的话语,但他们都有一颗对客户,对农民赤诚的心。一根一根的电杆,被你搬上了大山,一圈一圈的导线,被你拉上了杆,一排一排的线路腾空而起,伸向那偏僻的山村,一台一台变压器,一盏一盏的电灯,迎来了光明,送走了黑暗,你留下的是伟岸身躯累累伤痕,奉献着人间文明进步与温暖,你创造的是光明与灿烂,干工作,创事业,何必天天挂在嘴上呢?经济要腾飞,电力要先行。只要心里时刻装着广大用电客户的重托,他们在最基层用电管理上,努力超越,追求卓越,脚踏实地,扎实工作,不说又何妨?


  电工美,美在无言。


  

香港印象

作者:吴宏亮


  


  五一前夕,单位组织到港澳七日游,在香港短短三天,香港给我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美好印象。


  都说香港是购物天堂,这话一点不假,到处是高档商场,尤其冠以“免税”二字后,对于初次到香港的游客来说,无疑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商场内陈列有各国名表、化妆品、皮包、时装、香水,真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配上豪华的装修和璀璨的灯光,让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香港是一个文明的城市。香港地方很小,公路没有内地宽,来往穿梭的车辆让人目不暇接,给人感觉繁华但不喧嚣——整整三天,没见堵过一次车,更没有听见过汽车的鸣笛声,所有车辆各行其道,秩序井然,在市内时速也可达80迈,为游客节省了不少时间。吃饭、坐公汽、超市购物付账,就连上厕所都自觉排队,让我这个习惯了在公共场合靠“拥、挤、抢”取胜的内地人对香港公民肃然起敬。


  香港是一个繁忙的城市。一路上我们不约而同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大街上只见川流不息的车辆,却很少有行人,偶尔发现一两个,都是行色匆匆,健步如飞。导游开玩笑说:“香港的靓仔靓女都是很上进的,他们没有时间在街上闲逛,都忙着赚钱去了。”香港上班族都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中午没有休息时间,只有约一个小时的午餐时间。香港首富李嘉诚的码头更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分布整齐的集装箱,高高耸立的航吊,不停奔波的工人……,而钢筋水泥的工地上,更有无数人在辛苦打拼。


  香港是一个高消费的城市。早就听说香港的生活水平高,到了香港才知道,不是一般的高,而是高得吓人,主要体现在吃、住、行上。一个熟玉米12元,一碗面条在香港要48元,一盒快餐饭50元,一家三星级酒店仅为6平米的普通房间就要元一晚。香港的房地产房价更是高得令人咋舌,几百万仅能弄一个容身之地;香港的出租车起步价为18元2公里,每米跳一次表,等候期间一分钟跳一次,每跳一次便会增加1.5元。


  香港是一座环保的城市。香港电线、通信电缆全部都藏在地下,地面上看不到星罗棋布各种电线,没有灯箱广告,大型广告牌,更看不到墙上牛皮癣和街上乱挂各种宣传标语,到过香港的人都会称赞香港的路面干净,空气质量好。无论是维多利亚港湾,还是海洋公园,都有一种心情愉快的感觉。香港*府对吸烟作出了严格限制,公汽上、超市、商场等公共场合随处可见“NOSmok-ing”醒目的禁烟标语,随便吸烟和乱丢垃圾最高可被罚港币。*府在马路上和其他公共场合专门设置了吸烟区,那可是烟民的“伊甸园”,三五个陌生人围着一个大烟灰缸吞云吐雾便成了香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宾馆内无洗漱用品、拖鞋,餐馆内从不使用一次性餐具;迪斯尼乐园的餐巾纸居然是未经过漂白的自然色;快餐面的作料也是直接洒在面条上的,也不附带一次性餐具。我在香港看到一切,暗下决心回家后告别一次性餐具,向白色污染说拜拜。


  这就是香港,一个充满着现代气息与传统文明的国际大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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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妞妞烟火菜市场里的那些娘儿们门前是非野猪岭天空那片灰色的云湾湾的洈河弯弯的船山寨情仇(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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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主编黎星,本名艾立新,男,湖北松滋市人。著有长篇小说《在那遥远的山寨》、中篇小说《湾湾的洈河弯弯的船》、《门前是非》、《野猪岭》、《烟火》等,作品散见国内多种报刊,并数次获得国家级赛事大奖。有诗词、散文、小说作品入选多种年度选本。现为《山鸣》杂志执行主编。(投稿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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